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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沉默,半晌放下柴刀,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将荆少爷的脸皮贴回去,然后摆正两具穿着喜服的尸体,擦掉他们脸上的血,又理好衣冠。
烛光印着血色,竟真的像大喜之日一般。
他对着已经吓昏过去的荆老爷和荆夫人,还有众家仆,缓缓念道:“一拜天地”
岁慕天寒,颓垣败壁。
“二拜父母”
孑然一身,孤犊触乳。
没有灵魂吐息后的60秒行完礼,他示意我可以继续处理尸体了,我看着荆小姐脸上未褪去的胭脂红,决定将她的脊骨取下来,留个全尸。
可是将其翻过身来,却发现已被砍成碎段的脊骨,现在却是完好的。
我心道不妙,随之一道惊雷在头顶炸起,颅内芯片短路了刹那,荆年眼疾手快,扯着我的衣领往后跃去,然后就看见那被雷劈断的房梁,砸在方才站着的地方,烛台被打翻,焦尸堆和周遭的布幔点燃。
“走水了!”
仆人们如鸟兽四散,也不管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主子了,荆年用刀命令他们不要慌乱,先把火灭了。
我伸手指向前方,说道:“现在的问题,并不是走水——”
所有人都陡然睁大了瞳孔。
火焰中心,死去的荆小姐重新站了起来,创面之上,皮肉和碎裂的骨头正在飞速张合,最终光洁如初。
她的姿势很奇怪,保持着方才背朝上的姿势对着众人,明明站得笔直,头颅却无力地下垂,将柔软的脖颈残忍地压成直角。
不过最诡异的还是她的背部,脊梁不自然地凸起,在皮肤上描摹出骨节的蝎尾轮廓。
“嘶……嘶……”
似乎是被烫伤的声音,很小,一度让人怀疑是幻听。
我下意识地看向荆年,他却如魔怔一般地立在原地,双眼和唇紧抿,一动不动。
我去摸他的胸膛。
他的心跳不正常地快速跳动着,像一台超负荷的泵,即将爆炸。
“荆年,听得到吗?”
我大声喊道。
没有回应,听觉丧失。
我便用手指掀开他的眼皮,琉璃色的瞳仁被一层雾霭般的黑色盖住,像两颗没有光泽的旧弹珠,我只得将他的头靠在我肩上。
记得信号接收器上好像有个探照灯来着,是很早版本里留下来的鸡肋功能,现在却可以用来检测他眼睛里的感光细胞是否还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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