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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忽儿是可爱的小西施犬被他抱在怀里,小狗摇尾巴舔他,他哈哈大笑,说:“好痒,好痒。”
而父皇就在他的身边,笑看,问:“雍儿这么喜欢小狗啊?”
小怀雍只顾着和小狗玩,头也不抬地说:“谢谢父皇。”
一忽儿是他小小的手拿着一把沉沉的匕首,浑身是血站在院子里,面前是已经被杀死的小狗。
父皇居高临下地抚摸他的头顶,说:“不可以有喜欢到坏了规矩的东西哦,雍儿,那是坏孩子才做的事,而你要做父皇的好孩子,知道吗?”
父皇不嫌弃他身上的血污,把他抱进怀里,落泪地说:“父皇是为了你好,”
“不可以有太喜欢的东西,要是被人发现,他们会害你的。
这世上是很危险的,有很多人会想要害你。
父皇没办法保护你一辈子啊,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好不好?”
小怀雍软绵绵地偎入父皇坚硬宽阔的臂膀怀中,更紧地抱住父皇。
——当时他是答了什么来着?
怀雍想。
父皇的影子从他背后铺天盖地似的过来,将他整个人都囚禁在其中。
父皇夸他:“真是朕的好孩子。”
这句话一如十几年前。
从未变过。
每次都一样。
彼时彼刻,正如此时此刻。
在这一刹那,怀雍感觉幼年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无声地交叠在一起,他们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只是低低地、低低地答:“嗯。”
皇宫中沉重如铁、密不透风的九华帐即便在白日也可以把光挡在外面,一丝一毫也不漏进来。
就在此时,太阳终于落下地平线,夜幕静悄悄地铺开,像是这帐中的黑暗衍伸蔓延,不作声地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
怀雍来到赫连将军府,府中早已人去楼中,除了几个不明所以的低等侍卫,连赫连夜身边的小槊也找不到人影。
军营的人说,下午卢敬锡的母亲泪流满面地找上门,惊慌失措地问他为什么突然来了一群禁军上他们家抄家,而卢敬锡也不知所踪,请他帮一帮他。
赫连夜说他一定帮,接着换了衣裳只带了几个近身的扈从,匆匆出门,之后再也没回来。
没人知道赫连夜去了哪儿。
想必是猜出已经事发,所以畏罪潜逃了吧?
真是可笑。
赫连夜一而再再而三地戏耍于他,而他却还在为赫连夜担心,想方设法要留赫连夜一命。
没想到赫连夜早已撇下自己,逃之夭夭。
也笑自己愚蠢。
当年真信了赫连夜的话,真信了世上会有一个人不介意他是男是女,只想要“怀雍”
这个人,于是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给了出去。
他这些年究竟是在跟一个什么人欢好啊?
怀雍笑出了声,心中亦有一股无处发泄的杀意,抬手把赫连家大堂的供台给劈了。
“吱呀……”
“砰——!”
他的软刀极快,砍起来没有声音,直到过了数息后,供台才轰然倒坍,鲜花瓜果砸落一地。
怀雍看也不看,转过身:“赫连夜对上不恭,冒犯皇上,下令全城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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