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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深被触动心事,眸光闪烁不定,后来索性闭上眼睛,漫不经心地说:“不用他送。
收拾好了?启程。”
肖峋心细如发,总觉得他的状态不对,倒不是说不好,而是有点奇怪。
似乎突然跟那位严大人疏远了,可又不见二人有多生分。
然而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跑去问傅深究竟。
肖峋翻身上马,率先出发,马车随后缓缓行动起来。
严府下人一直目送他们远去不见,才退回府中,重新掩上角门。
待一行人离开城门,还没走出多远,忽听得背后马蹄疾响,一人一骑风驰电掣而来。
肖峋勒马止步,隔着老远认出飞龙卫官袍,顿时头大如斗,不由得暗自嘀咕你们俩这是搞啥呢,不是说好不来送了吗?
傅深在车里闭目养神,差点睡过去,感觉到马车慢慢停下,也没睁眼,懒洋洋地问:“重山?”
紧接着车帘被挑开,人影伴着一线天光纵身跃上马车,傅深睁眼时还小小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
“临行前还是得来看一眼,”
严宵寒温声道,“不然不放心。”
两人这段时间确实有些尴尬,准确地说是自从那一晚开始,双方心态都有变化,也都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这种疏离令人辗转,但那并不是一种煎熬。
因为他们都知道等在前方的结局是什么,只是名不副实而已。
最坏的结果不会比现在更坏。
人已经站在了谷底,往哪儿走都是向上向好。
更甚者,白日梦倘若再做得大一点,他们说不定还要感谢元泰帝独具慧眼,天赐良缘。
傅深看见他,心里已经松动了,只是面上依旧端着。
盖因四周都是耳朵,他们虽在车中,言行举止也不能太过。
他淡淡地道:“本侯往来于北疆京城之间的次数,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大人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回去吧,你有官职在身,别耽搁太久。”
严宵寒道:“今日一别,再见就是明年了。
望侯爷谨守婚约,不负前诺。”
在车外支着耳朵听墙角的肖峋背后一凉,心说这严大人别是个二愣子,明知道侯爷心里对赐婚不痛快,怎么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车里,严宵寒忽然拉过傅深,搂进怀里重重地抱了一下,低头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出门在外,务必小心谨慎。
北地寒冷,你自己好好保重身体,别让我担心。”
傅深难得柔和地“嗯”
了一声,半开玩笑地在他后心口按了按:“心与君同。”
怀抱暖热,耳鬓厮磨,两人的心跳渐趋一致。
傅深与他侧脸轻轻相贴,极尽温存,像是这辈子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
相拥良久,他终于推开了严宵寒,随手替他理顺压皱的衣领,示意他下车,同时口气十分狂妄嚣张地送客:“严大人尽管安心。
来年花朝,本侯亲自登门迎娶大人,十里红妆,必不负君!”
严宵寒:“……”
所有人:“……”
肖峋暗暗摸上腰间佩刀,预备着万一打起来第一时间冲上去拉偏架,千万不能让侯爷因为嘴欠被打死。
两天之后,马车行入燕州地界。
周围风物越来越熟悉,除了树木凋零,积雪遍地,一切与他们秋日离开时无异。
傅深生在京城,却在北境长大,燕州犹如他的第二个故乡,熟悉景致令他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甚至有兴致透过车上的小窗偶尔看看外面的行人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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