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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渍?”
泽费罗斯感到愈发扑朔迷离了,“阿波罗有净化的神力,怎么会身染血渍?”
在西风神的记忆中,哪怕阿波罗刚刚出生的时候,祂那头如阳光织就的发丝都是辉光四射、一尘不染的,又为何会沾染血污?
难道那守卫古老神谕地的巨蟒皮同比想象中还要强大,以致阿波罗都为了对付它而精疲力尽,甚至到了难以调用神力打理自己的地步了吗?
“我当时也没多想。”
经泽费罗斯提醒,厄洛斯也发现了古怪。
“你这么一说确实,阿波罗最厌恶污秽,怎么当时会满身血污就回到奥林匹斯?罗斯,当时阿波罗射杀皮同的时候你见到了吗?”
“当然,我……”
泽费罗斯刚要给出肯定的答复,突然愣了一下。
没错,自己记得,胜券在握的阿波罗优雅立于大地之上,面容冷漠如俊美的雕塑,湛蓝凌厉的眼眸紧逼着祂已视为必死的仇敌。
祂亲眼看到光明神手挽银色神弓,一支又一支箭矢附着纯粹又强大的光明之力,于祂指尖流星般射出。
而那条盖亚所生的玄色巨蟒皮同,只能在大地之上狼狈地四处奔逃,嘶嘶吐信着呼唤大地之母的庇佑。
光明神披散的长发在风中如有生命一般缓缓游曳,那蕴含神力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烁如同流动的黄金……阿波罗那以神力织就的袍角上连一丝泥土都不曾沾染……
然后呢?皮同如何被阿波罗射杀?大地母神盖亚有没有显出神迹拯救祂的血脉?
阿波罗是如何离开的德尔斐、又为何会满身血污来到奥林匹斯?
泽费罗斯感到一股股脱力的眩晕,来自神力本源的深处仿佛隐隐有什么在向祂警告,又有什么被掩盖的东西正蠢蠢欲动着呼之欲出……
“到了。”
厄洛斯的出声提醒将泽费罗斯拔出了回忆的漩涡,一直牵引指路的风儿此刻都已散去,又复自由活泼地流动于周围的空气中。
垂首能看到的是下方的一片绿色,以及蜿蜒其间静谧流淌的艾芙洛塔斯河。
风儿不住地传递给他催促欣快之意,祂也能感受到这里的空气都充满了活跃纯粹的自然元素,让祂感到心旷神怡。
泽费罗斯知道,这样的环境对宁芙来说是非常理想的居所,看来树宁芙克洛丽丝应该就在这里。
泽费罗斯与厄洛斯于河边降落,抬头入目便是繁茂苍翠的高大树冠,明媚的阳光透过绿宝石般的叶片洒下,如同金鳞的鱼儿在波纹之间游曳跳动。
河岸边的苇叶上还有未干的水迹,往树林深处看去,即便不用神力,泽费罗斯也能敏锐地捕捉到不远处藏在绿与褐之间一抹属于宁芙的白色衣角。
“先问问她吧。”
厄洛斯显然也看到了藏在树后的宁芙,侧首对泽费罗斯说。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克洛丽丝小声说。
刚才她本来正在河边高高兴兴清洗她的头发。
察觉有神明威压逼近后,顾不上沥干发梢的水珠就赶忙逃向了树林深处,没想到刚躲到一棵大树背后,就还是被无情的揪了出来。
本以为就算被发现也还有逃跑时间的克洛丽丝直接被一股温和但不容抗拒的巨风卷起,就这样送到了两位神祇的面前,还顺手替她烘干了头发。
在外面不方便说话,于是泽费罗斯用风挟着克洛丽丝,跟着厄洛斯来到了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废弃的爱神神庙,以防隔墙有耳。
好在克洛丽丝已经有了上一次与神祇相处的经验,这一次又有温和的西风神一同在场,自己磕巴的时候还会出声为她补充。
克洛丽丝又把自己如何能够看到那些故事的来龙去脉与爱神厄洛斯讲了一遍。
厄洛斯维持着祂爱神的姿态,看似听得漫不经心,实则暗暗挑剔地上下打量着克洛丽丝。
这娇小的宁芙只能勉强算得上清秀可爱,刚被随意烘干的棕色的长发还没有来得及打理,正乱蓬蓬地披散在她单薄的肩上。
若要勉强挑出她有魅力之处,那就只有那一双小鹿般灵巧的棕色眼睛,加上红着脸磕磕巴巴的样子也让人不由心生几分怜惜。
厄洛斯也陷入了沉思,有着两位神祇在此,看宁芙的样子也不像说谎。
如果她说的是真,一个普普通通的树宁芙又有什么资格,能够看到有关两位神明的预言?甚至其中的一位主角还是正牌的预言权柄掌握者阿波罗。
但如果这一切都是某位神明的阴谋,又为何要派出这样一个堪称软弱无能的先锋,编出这样如同玩笑神明艳闻般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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