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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隐被他这样缠着,走起路,艰难得跟登天似的。
“我我我,我害怕……我不想去地狱,呜呜呜……”
直到进了礼拜堂最里面,受到惊吓小少年还在哭。
该隐在见到告解亭的该隐和伊凡两人动静有些大,旁边两位神父听完信徒的告解也匆匆过来询问。
“亲爱的,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呢?你不要难过,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主对我们最好的安排。”
该隐愣愣地看着三位神父,目光里空洞洞的,像是什么焦距也没有。
伊凡也被他这幅神情吓得一呆,打着嗝推该隐胳膊,撇着一张小嘴,也不敢拆穿他,小声叫着:“哥,哥你怎么了?”
该隐偷偷又在伊凡身上拧了一把:别打扰你哥想戏!
不是他不想接神父的话,是他不知道怎么接啊。
也怪他自己!
打听到以诺的行程安排,之后就一门心思冲过来了,根本没想过到底要扯个什么谎黏在人家身上。
脑袋里飞快过了一遍所有看过的狗血肥皂剧以及见过的所有失足青年,想着哪种情况能直接安自己身上。
最后,灵光一现:听说世界南部正在打仗,好多人流离失所!
该隐眨眨眼,挤出一滴眼泪,努力让自己声音变得低沉:“我是世界南部过来的牧师,我们的教堂……被他们拆了。”
伊凡:……???牧师?!
不不,大人你扯这样的谎,是要被上帝鞭笞的!
好想和上帝说:始祖行为,请不要殃及后代,精准惩罚拒绝连坐,可以吗?而他的始祖大人还在面不改色地,继续编故事。
“我的家,在世界南区的一个小乡村,现在那里都被血水染红了,我们的教堂被炮弹炸了,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其实,该隐这也不算是扯谎。
从被上帝赶出幼发拉底河开始,他便不断地见证人类之间各种纷争。
见过特洛伊大杀四方的木马,见过五月花号登录美洲之后几乎横扫所有印第安人的场面,也见过纳粹中被屠杀殆尽的犹太人。
“他们的枪口,对着无辜的子民,像是被魔鬼蛊惑一样……”
他一字字继续说着,声音空荡荡的,像是失了灵魂的躯壳。
然而,心里却在嗤笑:噫,哪里就是被魔鬼蛊惑了,分明他们已经变成了魔鬼而不自知,依然嚣张地称自己为人。
该隐的话在房间里长久地回荡,站着的几人都沉默着。
每个人都面色苍白,长袖下的衣袍微微颤抖。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这样一位在战争中失去家人的牧师,最后还是以诺上前来,弯腰朝半蹲在地上的该隐伸手。
“梵蒂冈欢迎你。”
他说,而后转身看向还在打嗝的伊凡,“也欢迎你,孩子。”
说话时,那双棕黑色的眼睛,闪过一瞬的金黄,有种接近阳光的错觉。
该隐愣愣得把手放到以诺掌心,借着他的力站起身来。
因为刚刚蹲的有点儿久,腿上发麻,差点没起来。
事实上,管他是差点还是差很多,反正该隐是顺势就倒在了以诺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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