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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一贯温柔端庄,说话时总令人觉得如沐春风,可是却少了从前的亲昵娇纵,卫漪恍然失神,待她唤他时,又匆匆垂下眼帘。
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那便好。
我私心想着你大约是不愿见人的,所以带了帷帽来,出门的时候可以遮一遮。”
“可否让我瞧瞧你的嗓子?”
女郎倾身过来,熟悉的清甜香息让卫漪鼻尖一酸,慌张地偏过头。
她用手捧住他的下颌,轻哄道:“张开嘴巴,给我瞧瞧。”
他仍瑟瑟紧闭唇瓣,风荷无奈,用手指抚了抚嘴角,玩笑道:“嘴巴生得很好看,别慌,我只瞧一眼便好了。”
卫漪阖上眼,微微颤着,张开了双唇。
风荷原本并未把这桩事放在心上,他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又恰好让阿昭误会了去,这般将错就错,也好。
只是她所看见的斑驳骇人的伤痕,却让她呼吸一窒,无法遏止的疼痛顷刻间似急雪一般,寒彻侵骨,呼啸不止。
这是,新伤。
他仍闭着眼睛,鸦漆的睫羽颤动得厉害,掩饰不了的慌张无措。
风荷几次愈开口,却只觉得有棘刺鲠在喉间,刺得那里鲜血淋漓。
良久,她才沙哑着声缓道:“喉咙伤得很厉害,是烫的吗?”
他不言。
风荷松开了手指,方才按着的皮肤上留了些许红痕,他垂着眼,犹如惊弓之鸟,想要极力掩饰却被她看得分明。
他忍着泪意,亦不敢与她对视。
“这伤是不小心烫的,对吧。
你不能说话,应该与这伤无关,失音的原因有很多,并非只有喉咙受损这一种。”
她平静地揭露了他的谎言。
在他心死之前,又听见她说:“若是你因心病而无法说话,我暂时还不能医治,不过,这并不是什么不堪人知的事情,也无需遮掩。”
女郎的语气轻柔得如细碎春雨。
“从前我见过一个与你情况相似的小女郎,喉咙明明完好无损,却是个哑巴,爹娘不能理解为何女儿好端端的,却偏生不肯开口,也因为左邻右舍的非议,而对她多生怨怼,后来那个小女郎就用了许多法子,让自己发高热,或者烫伤喉咙,来逃避爹娘的责难。”
“再后来……”
“我哄了她半年,她才告诉我,七岁的时候她和弟弟一起去山里玩,当天下了大雨,两个人便被困在了山上,大人找过来的时候,弟弟已经发起了高热,爹娘怪她带弟弟乱跑,让她在门口跪了半个时辰,自那之后,她就不会说话了。”
“其实,她只比弟弟大了一岁,而且那日,也是弟弟缠着她要去山上的,她这爹娘,实在算不得好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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