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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替屋脊镀了一层金黄,太阳还未散去,已然生出了冬夜的寒意。
刚散学,许一旬便拿着半截酥饼站在了学堂门口。
娄简收拾好书案瞧着许一旬的模样,发笑问:“你左不是特地给我捎来这半截酥饼的吧。”
许一旬大概说了一下方才的来龙去脉,着急忙慌解释:“你同我去看看夏惊秋吧,他查案查魔怔了,在府衙自己扇自己呢?”
“这与我有何关系?他有病该找大夫,我又不是大夫。”
娄简起身,“托你办的事可有办好?”
“办好了办好了。
过了晌午就给送去了。
夏惊秋问了话,就把人放回家了。”
“那便没我什么事了。
一会儿你陪我去集市上买几块肉,再买只鸭,买些白菜。
家里那两位娘子金贵,总不能随意怠慢了。”
“夏惊秋怎么办?”
许一旬话音刚落,窗外正巧晃过一个身影,少年穿得邋遢,垂头丧气地拿着书册。
“阿吉。”
薛吉听到声响,立刻抬头去寻。
见娄简叫自己,拱手行礼道:“娄先生。”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
阿吉垂着双肩,脸色灰白:“耶娘都不在,我一个人在家,也不知道做点什么好?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家出了那档子事,街坊四邻都在背后议论,我走到哪儿都要被指指点点的。
娄先生,我真是不想回家。”
许一旬满眼心疼,又将手中的酥饼掰了一般给薛吉:“这个可好吃了!”
薛吉想都没想便将酥饼塞进了嘴里,连掌心的碎屑都不肯放过,一股脑地全吸溜了进去。
“你这是没吃饭?”
许一旬。
薛吉低着头点了几下,将手中的油渍擦在衣服上,他两眼泛着绿光,盯着许一旬手里另外一块酥饼。
许一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舍的将余下的酥饼都给了他。
见他狼吞虎咽地吃完,娄简问:“这几日你吃什么?”
“隔壁猪肉铺子的王叔平时和我阿娘熟络些,照顾了我几顿吃食,可我也不好总是麻烦人家……”
阿吉挠了挠头,“所以有饭就吃,没饭就算了……”
娄简从怀里掏出两块饴糖,塞进薛吉的手心,轻拍了几下:“早些回去,你阿娘,在家等你。”
薛吉神情木然,大脑一片空白,不确定这话是从娄简嘴里说出来的:“先生,诓我呢吧,我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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