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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越是刻意控制越发禁不住想象着陆淮和裴羽在一块儿言笑晏晏、颇为投机的姿态,会否比之他沈三伴着小夫君时让陆淮更加开怀。
越想心中越是一片酸涩,觉着这精致的饭食也显得没滋没味,于是放下碗准备去庭院里散散心。
漫步到婚后陆淮再次为静静端坐的他执笔作画的地方,刚要停步驻足欣赏,却望见为他栽种的梅花丛间有道黑影掠过,面罩黑衣利刃三件套一样不落,利落的动作一看便知是练家子。
他刚取下别在发上的簪子要防御,踱步往有人值守的那方院落的位置靠近,却发现来人并无攻击之意,只丢下了个纸片样的物事在他不远处便远去了。
沈沉笙明晰这是冲他来的,于是便谨慎再三,确定那人无回旋折返之意之后快速地前去拾走了它。
他回到书房中拆开一看,果不其然,上面写的句句戮心却又直击命门。
对于自己的男子身份暴露,那日与那几名同样对小夫君有意的男子狭路相逢他便知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因而算不得毫无准备,只是这人怎么会对他了解至此···
信上醒目的一句话刺痛着他的双眼。
“知晓此秘并非要公之于众使夫人为难,只是想同夫人问询一句:您当真决意以男子之身藏才于后宅,让国公府中应得的一切归于不该占据的人么?”
而晚间,沈沉笙深深记挂
的陆淮此刻正与裴羽在老位置上面对面,只是气氛较之过往难免有几分尴尬。
裴羽深深凝视着这已经许久未同他一块儿赏月吃酒的知己,眼里饱含着复杂的情愫。
不知是不是他过分在意,感觉自从彦谨婚后,便不仅是现实中间隔的距离,连他一向引以为傲自己与彦谨的默契与心有灵犀都被渐渐地淡化了。
而他就像被困在笼里的恶兽,只能一点一点望着他人转身把那朵自己精心呵护却不敢攀折半分的白昙采了去搬回家养、退出他的世界。
这一切叫他这血性男儿如何忍耐下去?
难道还要继续做懦夫,直到彦谨真的叫沈三哄骗走了才肯流下几滴懊悔地眼泪么?
“彦谨···好久不曾这般一同品这女儿红了,难得再聚一回,我实在是高兴再高兴。”
陆淮见裴羽举起一樽清酒的豪爽姿态一如既往,便也情难自禁地显露出了怀念和松弛,笑着回敬了他一杯:“是极,好久未曾和怀远一块儿。
我亦十分开心!”
二人的熟稔已经让他们不必再对彼此自称名字,难言的凝滞感也消弭在推杯换盏的寒暄之间。
但是裴羽和陆淮今日都带着目的而来,并非单纯地想畅饮随性谈些别的。
因而当裴羽刚清了清嗓子要对陆淮正色地说些甚么的时候,便看到知己一贯带着温和恬淡笑意的面庞也敛了几分,显得认真无匹。
他刚要出口表明心迹的直白话语顿时卡在了嘴边,笨拙得麦色的皮肤都染上了红意还是没能那般“虎”
的直接出口。
不曾想陆淮居然先来了句“怀远,你应当认出昨日的陆三是谁了罢。
是我让他穿成这般出来的,没想到这般巧,此事千万不能外传,可否请怀远保守这个秘密。”
一下便把他的热情浇得蔫了个彻底。
所以,你找我出来,便是为了让我莫要把沈沉笙的身份泄露出去?
裴羽这样自嘲地想着,嘴上却未曾表露出怨言:“我与沈三小姐也算自小相交,虽此前一直不知他是男儿身,却也做熟悉的弟妹看待,况且他还是彦谨的妻子。
我不会做有损于彦谨的事,请你放心,我定会守口如瓶。”
他还难得有几分心机地不改称沈三为陆夫人,趁机还表达了自己对知己的一片赤诚。
但这样的回应却让以为他对沈三释怀的陆淮心中警铃大作,对沈沉笙以未出阁时的“沈三小姐”
称呼,还专程强调自己不会做有损于他陆淮的事情,难道是···还对身为男子的沈三放不下?
陆淮心中叹了一口气,打算再探探裴羽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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