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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那不一样。”
汶小月道:“他以前心情好或者还行的时候,就算不笑,至少眉目是软的,像夏天的风一样,凉滋滋,特舒服,可这一个月,你不知道,他虽然还和以前一样好伺候,但是那眼神跟下雪似的,我都不敢和他对视。”
“他为啥心情不好?”
“我也不知道啊!”
汶小月瘪嘴道:“好像从那天在酒店里被私生骚扰以后,他就不开心了。”
不是啊,熊然回忆起对方自己家里和杨甄说说笑笑的样子,那天不是还挺开心的吗?
非常难猜。
熊然百思不得其解,深深叹了一口气。
第一日天一早,熊然早早等在酒店门口,接上宋或雍后,听着对方报出的地址,心下了然。
果真,是要去看父母的。
今天宋或雍没戴墨镜,身上虽然不是西单,但也是一身黑,没做造型的头发少了几分精致,整个人像是睡眠不足一般,靠在椅背上,闭着的眼皮上是浅青色毛细血管,气色看着有些虚弱。
一路无话,也没有视线盯着自己,到了墓园门口,宋或雍带着口罩下车,去了墓园对面的花店里,等出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郁金香,熊然则从后座椅上取出月饼礼盒,交给对方。
宋或雍没接:“你和我一起进去。”
熊然讶异的睁大瞳孔,他盯着宋或雍的脸看了半天,确定不是玩笑话:“宋先生,我我觉得您应该需要一点私人空间。”
说白了,他现在就是一个和老板关系不怎么熟
的员工,哪能到给老板父母上坟的程度?!
时隔一个月,宋或雍终于笑了,笑得很好看,可惜是冷笑。
鲜红的唇角锐利,向上一勾,就像出鞘的刃,声音和这阵吹的秋风一样,已经有凛冽的意味。
“你倒是挺体贴的,少废话,进去。”
熊然觉得宋或雍应该没有和工作室的其他人这么说过话,迎着对方黑沉沉如鹰隼的眼睛,熊然不敢抵抗,只能跟在宋或雍身后,一起进去。
灰白的墓碑在整个墓园中独占一隅,静静的眠于这鸟语花香、满目草绿之中。
楼明烟和宋凛是合葬的,墓碑干净光亮,一层灰都没有。
熊然站在一旁,看着宋或雍缓缓摘下口罩,将那束戴着晨露的白色花束摆放在碑前,然后屈膝缓缓跪下。
他跪的很直,像扎根的树,盯着碑文的目光缱绻温和,眼底密密织着一层碎光,那是思念。
他久不说话,只一笔一划盯着上面的笔画,像是在描绘父母的面庞。
熊然看着宋或雍,没由来的,心口刺了一下,他往后退了退,别过脸,不去看宋或雍了。
其实,他也该去祭拜祭拜楼明烟和宋凛,他在宋家待了快十年,即使和他们没说过一句话,可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缘分了,要是当年那场车祸没有发生,他们现在也大概到了耳顺之年吧
而宋或雍,或许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当然,并不说他现在这样不好,只是熊然站在着淡淡的悲风中,突然在想,如果宋或雍的父母还在,现在的他会是什么样子呢?
至少会比如今开心很多吧。
将那瓶酒倒在墓碑前后,宋或雍说完了想说的话,他起身,走到熊然面前。
对方离他很近,熊然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香,知道宋或雍正看着自己,熊然莫名不敢抬头,盯着对方外套上泛着光泽的金属拉链看。
从刚刚让他进来的时候,不,从昨晚在机场接到宋或雍的时候,熊然就感觉对方不太对劲,说不上是那里的问题,可盯着自己的眼睛总是黑黢黢的,泛着一种冷光,像像蛇看见猎物一样。
人类刻在dna里对危险的预感一直在熊然大脑里拉警报,让他警惕有关宋或雍的一切异常。
“我在乎的人都离开了,前后一共三个。”
宋或雍的声音一半传进熊然的耳朵,一半在风里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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