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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
赵槃淡淡答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她小鹿般受惊的躯体,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一会儿跟我进宫,瞧瞧大夫。”
阿弗赶紧摇摇头。
她余光偷偷睨着他。
显然,眼前的男人并不是一个好骗的男人。
以卵击石不是良策。
阿弗垂眸,抽了抽鼻子,柔软纤长的睫毛一扑一扑的,落下几滴清泪,“殿下别生奴婢的气。
奴婢做了一个梦,梦见殿下不要奴婢了。
奴婢很伤心,方才才冒犯了殿下。”
阿弗哭得恳切,像是在委婉讨好他。
赵槃沉默片刻,微冷的指腹替她拭干了泪珠,周身淡漠,“阿弗,那是梦,该醒了。”
梦该醒了?宛若一盆腊月冷水迎头从天灵盖灌下来,阿弗瞳孔皱缩,全身剧烈一颤。
梦该醒了。
前世他拿掉她的孩子时候,也同样是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
赵槃见她如此反应,不由得挑了挑眉。
他惯于应对各界暗流汹涌的势力,心思细致入微,连久加训练的细作都能被揪出来,阿弗这躲躲闪闪的掩饰实在太拉跨了。
赵槃感受到面前的女人对自己说了谎。
她平日说话唯唯诺诺,可说谎的时候巧舌如簧,小拇指还会不自觉地就蜷缩起来,嘴角还会控制不住地颤抖。
今日,还多了一样泪水。
她从不轻易流泪,即便是她没遇到他之前、在荒山野林挖草根,饿得三天三夜吃不上饭之时,她也不曾哭过。
而此刻,她坐在自己怀里,瘦削的肩膀不住地颤抖着,鼻尖通红,晶莹的泪珠仿佛止不住一般,从她琉璃样儿的乌黑眸子里汩汩淌落,啪嗒啪嗒地落在他的手背上,溅起寒凉。
“阿弗求殿下怜惜。”
女子眸如山水,鼻息微重,柔柔腻腻地投倒在他的怀抱里,啜泣良久。
赵槃的眉睫垂下来,逆光之中,笼成一洼黑影。
到嘴边的重话没说出口。
不得不承认,他是喜爱这张不染纤尘的脸的。
第一看见她时,他意识模糊,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确实被惊艳到了。
他还以为见到了卫长公主。
随即瞥见了她眉心那道猩红的口子,滴滴答答地淌着鲜血。
那是一道新伤,是她背着他攀悬崖时候,被一颗锋利的石子绊倒转而划破的。
这道口子后来再也没能好。
她的容颜也再也无法跟真正的卫长公主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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