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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嘉发丝凌乱,玉面上仍沾着灰尘与血痕,她泪盈于睫,楚楚可怜,不似要杀人,反倒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如此冲突,足见其疯狂可怖,瞧得张氏寒毛竖起,心中生出无尽的恐惧。
清嘉却仍哭诉着:“我身上都是伤,分明是求药不成,又被夫人虐打。”
张氏颤抖着:“谁打你了!
你个疯婆子!”
她颈间痛意袭来,着急命令:“你们看戏么!
还不去叫人来!”
“我看谁敢动!”
见屋内之人动作,清嘉怒吼叫停,将银钗刺入更深,眼见一众婆子皆停下脚步,哭腔才停下来,挂着簌簌而下的眼泪,嗓音低婉柔媚,但出言恐吓:“你说,我敢不敢自残,再与你对峙啊?反正若我弟弟出事了,那夫人也别活了。”
张氏想起今日云鹤院中,祝清嘉是如何豁得出去,跪在地上求饶撒泼,浑然不惧受伤,足见其心智坚定,如今被她挟持在手,恐惧深重,但总想着让祝清许医治无门而亡,届时祝清嘉与孟氏,在祝满眼中便低微若尘,不管祝清嘉如何蹦跶,依旧任她揉圆挫扁,这般想着,嘴硬道:“对牌在钱嬷嬷身上……她出门采买去了……”
清嘉怒极,没想到张氏生死之间仍在与自己耍心眼,难道阖府上下便只有一个对牌了么?只能威胁道:“你不怕死,是不是也不怕祝清萍与你陪葬?我穷途末路,不怕手上沾血,大不了同归而尽!”
张兰修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她那样精明的人,将祝清萍养得一团傻气,蛮横无比,如今事关祝清萍生死,她果然害怕:“你!”
清嘉笑,挑眉看她。
张氏终于松口,咬牙切齿,命人将对牌方送到清嘉手上。
清嘉拿了对牌,紧紧攥在手中,临走前还不忘当着张氏的跟前,面不改色地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
张氏也觉得肉疼,心有余悸地嘶了一句,身体不觉向后仰倒。
清嘉却只笑,脖子上还渗着血,仿佛一点不疼,震得张氏呆在原处。
清嘉此举,只想警告张氏莫要生事,自己无惧对峙。
然后便离开了清晖院。
一通折腾,安仁堂的钱大夫终于在日落时分赶到。
清许本就伤重,在祠堂中没吃没喝生生拖了三日,不过就剩下一口气吊着罢了,凶险万分。
连钱大夫也只说,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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