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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店是我爸的心血!
好你个周小舟,是哪个家伙叫你来当说客的!
当初我爸对你掏心掏肺,把你当亲儿子一样,你倒好,我爸才死了多久……”
“师父已经死了一年了……”
周小舟低着脑袋说,他年纪轻,个头不小,看着敦厚扎实。
当初丁兆军是打算把这孩子当自己徒弟养的,学徒三年,跑堂、打杂、磨剪刀、烧饭、颠勺练手劲,把周小舟磨出一身肌肉。
眼见着基本功差不多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正儿八经的教,丁兆军就这么死了。
丁无忧的嘴唇一抖,看着周小舟委委屈屈地缩成一大团,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一拍桌面,发出碰的一声响。
这响声似乎成了压垮外面招牌的最后一根稻草,只听啪的一声,牌匾落地,在门口砸出了半人高的灰。
“我的招牌!
!
!”
丁无忧发出一声惨叫,她飞快地跑到杂食居的招牌面前,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先仔仔细细地沿着边缝摸了一遍。
幸好这招牌是丁兆军特意选的好木头做的,漆黑的牌匾上面除了掉了点儿漆,别的一点事也没。
丁无忧松了口气,手指抚摸过招牌下方父亲的名字,一年多来的不被理解的委屈,人走茶凉的痛苦,都从心底泛上来。
已经坚持了一年,杂食居再没有以往的辉煌,二厨跟着白眼狼的亲戚跑了,带走了父亲□□合用的整个团队。
只有周小舟这个学徒和丁无忧这个只会吃不会做的两个人撑着。
丁无忧不是没有想过要请别的厨子,可她不想砸了自家的招牌!
丁无忧祖上三代起就当厨师,祖上的厨艺在当时的上海滩也是数得出名号的,旁人请都请不来。
后来随着国军南逃,沿路开店,接受了不少各地的美食文化的熏陶。
到了80年代,丁无忧的父亲一个人在外闯荡,终于闯下了杂食居这块牌子。
丁兆军觉得厨师这行累,可不累吗?大夏天外面40度,厨房里就得往50以上走,厨子们在这样的环境里,靠着火炉颠勺。
丁兆军不愿意让女儿受这苦,只投喂,不教做,丁无忧就这么被喂着吃着,从小就吃叼了一张嘴。
高汤加盐,不喝,坏了鲜味。
鱼没过活水养够三天,不吃,一股土腥味儿。
加了味精?呸呸呸,舌头都要坏了。
过夜菜?那是什么?那是垃圾!
!
拿走拿走。
除了味道,还有拼盘摆盘雕工刀功,丁无忧重金之下,不是没有厨师来应聘。
但丁无忧看人切个肉丝,当下脸色就沉了下来,说:“你切的这是什么?牛肉丝是这样切的吗?知不知道横切牛羊竖切猪。
连基本刀工都不会,好意思吗?”
人不乐意了,将刀往砧板上一扔,说:“您行您上。”
丁无忧不行,但丁无忧可以让人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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