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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傅绥睡饱了,撑在窗口,撑着身子努力朝上看。
普通的t恤休闲裤他也不挑,衣服不算宽松,弧度分明的蝴蝶骨凸起,下圈衣服宽松,裹不住消瘦的腰线。
安子清没带烟盒,漫无目的地靠在床沿上,顺着傅绥的目光看过去,视线本来就狭窄,却能看到几颗很亮的星星。
她洗干净了壶,烧了壶热水,一杯倒出来晾着,剩下的倒在盆里,浸湿了毛巾。
“过来。”
傅绥听话地松开手,走过床和桌之间逼仄的通道,坐在她对面。
“闭上眼。”
他闭上眼睛,脸上突然被暖烘烘的毛巾覆盖,从额头到脸颊,小心翼翼地蹭过他的眼睑,鼻翼,游弋到下半张脸,来来回回换水擦了好几遍。
傅绥睁眼的时候有些茫然的乖巧,睫毛沾了水的重量湿漉漉的,只有两只深棕眼睛清亮无比,嘴唇被擦的泛红。
安子清掐着他的下巴感慨:“谁叫你不闭嘴。”
“为什么给我擦脸?”
安子清回卫生间倒水,“睡完了,旅馆的床上脏。”
她转身撞在他身上。
他肌肉硬实,骨骼也清奇,撞得她闷声抱怨了一句,“别老是神出鬼没的。”
他抢过盆放在地上,“现在干净了吗?”
逼仄的卫生间里是坐便,浴池,还有一个用塑料布遮挡的花洒,傅绥将她压在流理台上:“干净了吗?”
安子清不适应这样的状况,脖子向后抻着,“干净了。”
傅绥终于退后一点,让她的脚能够站在地上,又有点疑惑:“那你为什么还不亲我?”
安子清从一片混沌中脱身,他又要拽她衣服,安子清扣住他的手,红绳从他腕骨处露出来,上边的银色坠饰有点咯人,傅绥趁机曲指和她五指紧扣。
导致她出去的时候身后就像栓了个人。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烦我了?”
安子清蹙眉,“我怎么能知道你这么黏人?”
她此时像撑着左右摇摆的破船,在暴风雨的倾轧下自己都保护不过来,更别提船上的船客。
她多希望傅绥在这种事上能开窍点,认清她的为人,放任她暂时栖息停靠在孤岛上边。
她想到搬了家以后,她一直封闭在家。
那段时间屋子潮湿,窗外寒冷,坞城下了场很久没下过的雪。
高二退学的日记本上,留着她少数几篇日记,最后一篇很是简短:他的身影是我青春里唯一的一束光,可那点光芒却没能照射进整片灰暗的阴影里。
我已经连带着将过往的那些伤害、恨意和他些许的好,统统一起埋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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