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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机里的歌只有三分二十三秒,最后一段高潮结束,人声就从“nowthati''vefoudyoustay”
渐渐消弭,陷入沉静。
雨一直下,耳机没摘掉,温知禾能看见他平静的面容淌过一丝兴味,双唇在张合,却并没有听清对方的话。
鬼使神差之下,温知禾不由得摘下耳机去询问,目光犹疑,声线也带着不确定:“不好意思,你在和我说话吗?我没听清。”
其实做兼职温知禾一直秉持着拿死工资的想法得过且过,可陪侍的客户身份尊贵,她不得不拿起百倍精神对待,就连背景喜好也熟记得详尽。
眼前的这位是贺氏恒川的继承人,也就是一个月前,向她抛出橄榄枝承诺会给一份长期工作的人。
贺徵朝。
经理的身高无法匹敌他一米九的个子,不得已抬臂高举黑伞,贺徵朝高挺眉骨陷入暗处,双眼却是幽深又明晰:“当然。”
配合她倾听的侧耳,他略一颔首,透着京腔,嗓音清醇:“除了你,在这儿应该没有人可以与我叙旧,温小姐。”
温知禾有片刻愣怔,因为这番客套话。
她并不认为,像贺徵朝这样的人会记住她。
这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她对对方、对自己最清晰的认知,毕竟“叙旧”
一词未免也太抬举她了。
温知禾能明显感知到身侧经理打量的目光,很显然对方也是不信。
贺徵朝左手抄进西裤口袋,右手微扬示意经理收伞,并没有就此离开的意思,温和地询问:“在等人?”
温知禾不动声色地调低下首曲目的音量,诚恳地回答:“不是,等车,我不住这里。”
贺徵朝略一颔首:“打到了吗?”
这里属于近郊,并不是很好打车。
温知禾微顿:“还没。”
如果他当真心善,应该会给予她一把伞渡越这场雨,她有这个想法,但不能太过直白地求助,所以委婉道:“我住的民宿也就走一段路,雨稍微小了再走也没问题。”
贺徵朝很绅士,一如之前的态度,并没有详细过问民宿具体位置,只笑了下。
温知禾没记错的话,他今年应该已经有三十二岁。
年纪不算老成,却也称不上年轻,梳着侧背,骨相轮廓明朗,即便没有身世的加持,靠这张分外英俊的脸,也不应当直至现在都未婚。
思绪回笼,温知禾为这种没由来的分神感到可笑,他是否已婚,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这场雨也许会下很久,十二点钟了,是深夜。”
贺徵朝抬手指向腕表,那块工艺精妙的表也确实展示在她面前。
温知禾看了眼,抬起的目光有一瞬与他半空交汇,他耐心得像是位好好先生,善意提醒:“虽然我不知道你住的地方是否偏远,但你已经停留在这儿,倒不如直接在这里留宿一晚,走夜路不安全。”
如果有得选,她当然愿意住在这里。
温知禾双唇微张,刚要解释,便见男人略一侧身。
他深邃的目光并未从她身上偏移,浸润了雨意的清透,有着一贯的温柔: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住在这儿,我会免费让人替你安排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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