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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护送御使到幽州这一事,连寒食节次日,徐家男丁在北市口行刑,苏家也没顾得上去看。
行刑台下围着左三层右三层,台上跪着徐家主仆三十几口。
徐迪是幽州人,在洛阳混了十来年,也算半个洛阳人。
没想到他竟然让人放火烧洛阳,这是百姓都要赶过来,朝他们父子扔烂菜帮子的原因。
“前面扔完菜帮子的让一让,后面还有等着扔狗屎的!”
“你是看不起我们扔羊屎的?”
后面的人喊了起来,大家挤来挤去换位置,毕竟站前面的也不想被狗屎、羊屎误伤。
人群中一个披着风帽披风、布衣荆钗的女人,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又被人潮挤了出来,披风上还被蹭上了貌似屎类的东西。
站在人群外的她,心力憔悴,也不想再次挤进去,只呆呆在原地站了良久。
没等到午时,便黯然离去。
旗杆上插鸡毛
御使李好古在监斩的文书上签了字,他在东都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李逢吉替他安排了洛阳军做护卫,他也没在意。
卢龙的府衙在幽州,所以也称幽州节度使。
从洛阳走水路,经河阳、魏博、横海可至幽州,走陆路则要经昭义、成德、义武。
陆路途径的成德节度使王廷凑,出了名的凶残毒辣、扰乱纲纪,朝廷却有心无力,只能鼻孔朝天,听之任之。
所以,苏元桢建议走更远些的水路时,李好古连连点头:
我是去送圣旨,不是去送命。
三月春雨不约自来,出发这天,半夜就下起了毛毛细雨,正所谓“贵人出门多风雨”
,出行人当中,有人窃喜。
清晨,五艘漕船首尾相连,停泊在东都码头上。
李逢吉和苏知远都披着蓑衣到码头相送,李留守不禁皱眉问道:
“苏将军,怎么出的都是中船?不过是些绢帛米粮赏赐,竟要装四船。”
苏知远惊讶道:“李留守怕是很久不管漕船了吧?三月水浅,货船只允许走小船和中船,超重可是要打板子的。”
李逢吉肚子里骂道:就你守规矩?船多路上遭劫的机会就多,你自己好好享用吧!
漕河不宽,最怕的就是半路遭劫,东西不多最好紧凑点,哪怕超重一些,逆水拉纤岸上多安排点人就是。
斜风微雨,排着队上船的篙夫和亲兵都穿着蓑衣,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苏知远眼神略过一个夹在队伍中的背影,那步子不禁让他有点心虚。
再想细看,队伍已经走下了码头台阶。
不多时,一身皮甲的苏元枫过来请示:“李御使,船已备好,可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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