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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瞠目结舌,就一比喻,就一牢骚,这老太太用得着把猪整那么悲壮吗?可随即,我眼圈通红,喉咙哽住,他是嫌弃自己?我只能把自己关进卫生间了,终于明白,我斗不过的是岁月和时间,我不知道如何消灭我与他相差的那二十多年。
一直萎靡不振,心情跌到谷底,头回,我出公差坐卧铺,没跟在途的旅人胡吹海聊打扑克喝啤酒,同行的赵辉出尽百宝,也没能让我精神起来。
对面几个同行的男女,应该是摄影爱好者,铺上摆着一堆照片,研究什么光线色彩的运用,什么景深,曝光,画面结构。
其中一年轻的女孩子执着张照片说,“干吗非要把一老头当模特啊,他又不是费翔。”
年纪大点儿的多是师父,叱那女孩子,“费翔?穿皮外套扭屁股的那个?放知春亭底下?那跟陈佩斯闯进莫奈的画里有什么区别?”
“陈,佩,斯?”
女孩子不能忍受自己的男神被归类到谐星那伙儿去,举着相片结巴,“那,那,那这个是什么?这个是什么?”
我在中铺,角度对着那张举起来的相片,随意瞥一眼,再也离不开视线,先生?他站在知春亭下,一袭黑色长大衣,脖子上松松绕着条浅灰色围巾,灰白发色,衬着远远近近,白雪皑皑,疏柳含烟。
镜头取的是侧影,只能见他侧脸,瘦削,清癯,线条如刻,他半仰头,望着头顶阴霭长空,嘴角含笑。
我耳边是那位年纪大点儿的师父的教训,“这个是什么?这个是秦时月,是汉朝赋,是唐诗,是宋词,是时间,是沧桑,你让你那费翔穿同样的衣服顶着一脑袋卷毛,笑的再好看也贱兮兮的,跟这能比吗?唉,你知道什么叫时间不?”
师傅点着照片里的先生,说,“这就是时间。”
“能送给我吗?”
我顺手抢过照片,不打算归还的态度,“师父,你有底片,可以再洗一张。
啊,我可以跟你换。”
我从爬起来,利落下到底铺,“要不,我讲故事跟您换,我是警察,见过的乌七八糟的事儿可多了……”
“有鬼故事吗?”
爱费翔的女孩儿问。
“有。”
我把照片揣进大衣内侧袋,只要他们给我相片,我乐意变出只鬼给她。
无论跨越多少时间,我都能遇到他,即使是人在旅途,一辆奔往雪国他乡的列车上,都没能逃过,时间,拼得过天意吗?
现在,这张照片里的他,被我复制到速写本,不过我换了背景,先生身后,是一株树,枇杷树。
我在画作一侧写下行字,“庭有枇杷树,识先生之时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hellodarknessyoldfriend,iveetotalkwithuaga……”
我听着随身听里的音乐,没有困顿,忘记了睡眠,我的theundofsilen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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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文
还是《theundofsilenen》的曲子,还是化学院研究生楼,还是抱着吉他的男孩子用另配的中文歌词,“落不进心里的泪,最后便化作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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