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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莺连忙将菱儿拉到身后,木着脸道:“太太,奴婢要去伺候张大人了,菱儿,扶我过去。”
刘太太看她识趣,咬牙忍了,狠瞪了菱儿一眼,挥挥手:“快去罢。”
绿莺面色平静,莲步轻移,缓缓往桌前走去。
身旁的菱儿忍不住,哭得一抽一噎,泪珠儿砸到绿莺手上,她微微一笑,无奈道:“哭甚么呢?哪个奴婢不是过着被轻贱被摆布的日子?我又有甚么不同呢?”
她告诉自个儿,她没有甚么不同,否则那个人又怎么会将她弃如敝履?
此时面对这张大人,她倒是没多少惧怕,他不比朱员外强多了?呵呵,她该感激老天爷才是啊。
只不过......那个人今后是不会再来了罢?自个儿与他果然只是一场露水姻缘,缘尽人散。
刘太太在后头紧紧盯着,见她已走到张大人身旁,便放了心,伸手将众人轰了出去。
她迈出门槛,方要转身将门阖上,忽见一人从月亮门穿梭而出,虎虎走来。
那人生得身长体壮,却一脸玩世不恭,见到几个姑娘,桀骜的身子一停,奇问道:“香月楼的人怎么来这了?”
娇荷一惊,连忙往众人身后匿了匿,她是又惊又气。
一想到那日在佟大人的京北别院内,冯大人弃她而择绿莺,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还不如一个丫鬟了?端的是侮辱她!
因着这般,她才将那绿莺与纤姿貌美的西施作比,将张大人引来。
本以为那肥笨的绿莺定入不了他的眼,谁知......竟生生为那贱蹄子做了嫁衣裳!
已然这般了,可莫要让这人知晓是她推的波助的澜啊。
来人见无人答他,众人面面相觑,连刘太太也哑然,他愈加好奇,抬腿欲进屋。
刘太太张张嘴正想拦,那人却步子老大,越过她推开门,转眼间便瞧不见衣角了。
她生了些忐忑,连忙紧跟了进去。
那人方一迈进屋内,便瞧见坐在圆凳上的绿莺,边朝她走来边问道:“出了何事,怎么这么多人堵在你门口?”
这人一口大嗓门,绿莺这辈子都不会忘。
先是救她于生死,后是阴差阳错保了媒,让她因那个人经历了一场转眼成空的风花雪月。
她心内自嘲,怎么每回最最狼狈时遇上的都是他?她望着他与那个人相似的昂藏身躯,微微一笑:“佟爷——”
佟固说着话又往里走了两步,待来到她近前,才忽地发现,她哪是坐在圆凳上,屁股下分明还有个人肉垫子。
这时那人肉垫子终于瞧清来人,先是攒眉一奇,后想到甚么,才道:“佟副指挥是来寻冯大人的罢?他不在这,你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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