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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槃将那小瓷瓶随手扣在桌上,发出“当”
的一声清响。
“孤亲自去。”
阿弗取了水回来,见景峻一个人把头深深地埋在野草之中,给他水,他却哑着嗓子说不渴了。
阿弗问,“你真不渴了?”
景峻一声不吭,肩头似乎抖了抖。
阿弗皱着眉头,正巧她也喉咙干燥冒烟,便仰头自己饮尽了。
喝完,便催促景峻赶紧赶路。
景峻从野草堆里挣扎着坐起身来,看着神色不大对,浑身筛糠,眼睛在朦朦胧胧的黑暗中红得异常醒目。
他声泪俱下地说着,“阿弗,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以后,我若是做了什么错事,你千万不要记恨我……”
阿弗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一怔,“你怎么忽然说这些?怎么了吗?”
说着,她右眼皮跳了跳,下意识就周围警惕地望了望。
山丘依旧宁寂静谧,天色将白微白,万事万物都没有什么动静。
阿弗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
一夜,他们已经跑了一夜了。
不过这才哪都不算哪,她深知那个人可怕的手段。
不知怎地,她总觉得这静谧的小丘非是久留之地,还是得尽快见到沈婵她才能放心。
阿弗强忍身上汹涌的倦意,撑着打架的眼皮,拽起景峻,“别发牢骚了。
走吧。”
沈婵选定的那座小木屋位置隐蔽,是建在半山腰上的。
坐马车的人可以直接顺着羊肠山路上山,徒步登山的人,只能从山阴处翻过山丘过去了。
越过一片灌木丛,他们来到了小木屋的门口。
景峻忽然停下脚步,垂着头,说道:“阿弗,要不……你自己去吧。
我就不去了。”
阿弗蓦然有点莫名其妙,“刚才不是你说要跟我一起走的吗?”
景峻苦笑,“对不起……我、我改变主意了。”
阿弗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感觉像在看一个怪胎。
她一时气恼道:“随你。”
她自己独自一人朝着小木屋走去,呼吸起伏,还不太理解景峻为何忽然改变主意。
这江滩周围,这草木山石之间,除了簌簌的林风,还真是静谧得骇人,还声蛙鸣都没有。
……沈婵不像是在这里的样子。
阿弗咽了咽喉咙,倏然感到了一丝诡异。
她抬手想去推开木屋的门,倏然间,只听景峻从后面不顾一切地哭嚎着,“阿弗!
别开门!
里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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