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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的一个半月,是我真真切切经历过的时间。
刚才发生的所有事件都在脑海里回笼——师姐帮我请假,纪南让我送行,下午要举行的舞蹈节目面试……还有,还有电视上正在直播的演讲会,这些都已经发生过,全都已经发生过了。
我抬头,墙上的挂钟还在兀自转动,指针一下一下地向前,走向了八点半。
这是林渡舟溺亡前的,也刻意忽略掉关于他的所有消息。
可就像是醉酒断片之后又缓慢醒来,指尖和眼角恢复知觉,麻木被时间冲去。
后来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宣告我们的离别。
林渡舟曾在这张沙发上抱我入眠,也曾踩着椅子修理老旧的灯。
客厅的窗帘洗了又挂,仍旧是我们最初选的样式;他走后我捡了一只狸花猫,每个夜晚代替他,占据了双人床的另一边。
而茶几旁他当年亲手种下的芦荟,非但没有枯萎,反倒越发旺盛。
几年来我频繁地移植,如今已经肆意疯长出了好多盆。
满地的绿植还在我不经意的瞬间兀自拔节,默默滋生,不可挽回。
思念就悄无声息地潜伏在每一个角落,在每一个深夜审判我的软弱。
林渡舟从没离开,也不能离开。
【45天】混得很差?
窗外的风吹动一树翠绿,绿叶摇晃成沙沙的响声。
走廊尽头铺着明亮的阳光。
舞室里身影翩翩,门被打开,缓步走来两个人。
杨佳晴是我常年的搭档,虽说叫她师姐,实际与我差不多年纪,只是被舞团选中的时候早,勉强算个前辈。
她丈夫又比我们小两岁,怎么也叫不出一句姐夫,姑且各论各了。
“我不是帮你请假了吗,”
杨佳晴挽着小陈,长发从她身上落进两人肩膀的缝隙里,正好背着阳光,又是糖丝的模样,看得我刹那出了神,师姐已经又开了口,“咱们跳舞的人得少喝酒,以后手脚抖了,看你端什么饭碗。”
看这阵势又要挨骂,我赶紧给小陈使眼色,“西街开了家海鲜粥店,快带你姐姐去。”
小陈是创业的人,还穿着正式的衬衫西裤,笑得眉眼弯弯,倒是正义凛然,一步也没挪动,“佳佳说得对,这两年总见你喝酒,清川哥得趁早戒掉。
我结婚之后就没应酬喝酒了,上回佳佳介绍的相亲对象呢?怎么也该管管你。”
我不想被他们夫妻俩围攻,赶紧说明了目的,“师姐上回订做的演出服挺好看,我打算下午穿那套面试。”
杨佳晴便带我去服装间,笑道:“可以啊,不过你这杀鸡用牛刀,面试哪里用得上,你留着等决赛吧……”
话到一半,她忽地停下,回头看向我,眼神复杂。
不等她问,我主动招来,“之前确实不打算去那个舞蹈节目,但今天……想试试了。”
取了衣裳的杨佳晴总算松了口气,白衣上的水墨丹青蜿蜒曲折,从领口延伸到衣摆,在我身上比划了一阵,“早就劝你去了。
那你就把咱们舞团的庄临意好好带着,老前辈了,好歹大了人家整整十岁……”
我立马指挥小陈,“快点,快带她去吃饭。”
小陈乐不可支,两人挽手走下长廊,阳光笼罩一片阴影,光点跃动,勾勒出镀金的轮廓。
我二十二岁那年遇见林渡舟,到今年,恰好是十年。
过去太多因素横在我们之间,成了深沟高垒,林渡舟就在对岸,看得见却触不到。
我没问过他为什么不离开这座城市,他或许也不知道我依旧住在老旧的街区,守着过去的印记。
两岸的人影静默伫立,我能看见他站在那里。
十年,我们唯一残留的默契是心照不宣。
我拿了衣服回到街区,午后的茶馆聚起周围的闲人,藤椅七零八落地散在院坝里。
树下又摆出了小方桌,头发花白的人围着小桌,手里都握住一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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