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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南:“好赖再不济我也能听懂中文,你酸言酸语的刺谁呢。”
我说:“有时候我觉得就像一场梦,我虚度了十年,一转眼,还是他扶我回家的那个晚上,我们还有好多时间可以去追逐理想,还可以去遇见自己最爱的人,发掘那些被隐藏起来的秘密,让细水长流更细致一点、更长久一点……就像一个莫乌比斯环,我们会在里面起起伏伏地兜圈,过了十年,我们又走回原点。”
纪南亳不留情面,“有病赶紧治。”
“如果这里是又一个原点的话,我应该弥补过去没有做到过的那些,我应该分担哪怕一点痛苦,我应该承受那些秘密,更应该找到解决的办法,这些早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我继续自顾自地喃喃。
我以为纪南早就没有听我说话,没想到听我说到这一句,倒是来了火气,“叶清川,我说你有病你不信,谁他妈谈个恋爱把自己谈成苦行僧了。
你承受个屁,还分担,能过就过,不过就分,屁大点儿事。
他摔个跟头都是你的责任,把自己当救世主了。”
我一激灵,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想一想笑起来,“你好可怜,你根本不懂爱的感觉。”
纪南被噎住,说我魔怔了。
我在他的骂声里开怀。
第二天大清早,我又在他的骂声里兴致勃勃地起来,守在窗前看林渡舟来接我了没有。
纪南说我像等待关爱的空巢老人。
也许此刻就是又一个原点,又一个开始。
我当然可以抛却过去那些辗转反侧的时刻,也可以暂时放下那些温存美好的良辰,当他再次走进我的视野,我期望在这个原点之上,可以生发出更多的热望与依赖。
外面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当他撑着伞走进楼道,当他提着冒着热气的豆浆来到我的面前,当他看入我虔诚的双眼,他应该明白我多么希望和他共度余生,他应该知道我多么希望他对我承诺漫长的余生。
我穿着睡衣和拖鞋,大概看起来很懒散,偏执地说:“林渡舟,哪怕为了我,你也要长命百岁。”
他的风衣下摆缓缓落下来,冷气吹散了一身的沉静。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像舞蹈时柔美而有力的曲线。
林渡舟放下伞,抖了抖水滴,“那你就一百零三岁。”
我把他拉进屋里,关上门,拥抱升温,然后是温热潮湿的吻。
吸管里的豆浆滋啦作响的时候,纪南在卧室里打哈欠,让我们别把孩子生在屋里了,好歹等他走了再说。
我已经吃完了早餐,小朋友高扬着尾巴在饭桌上走来走去,把早餐闻了又闻。
纪南见没人理他,抓着鸡窝头走出来,“叶清川,你不怕猝死啊?大半夜还在回忆你俩当年吃的生煎包,大清早就爬起来看人来了没有。
你那脑子趁早爆炸了吧,我不晓得那么久远的事情记它干嘛。”
“对,”
我想起来,对林渡舟说道,“就是以前卖豆浆的奶奶做的生煎包,她只卖了一回,但是我觉得是最好吃的。”
林渡舟剥好了鸡蛋壳,把光滑锃亮的鸡蛋递到我手里,“因为她的女儿有店面,专门卖生煎包的,她说去店里吃新鲜的最好吃,那年有一回,我给你带回来的,就是她女儿店里的。”
我把鸡蛋接过来,十分疑惑,“那为什么我不记得了,应该也没有多好吃吧。”
“因为我提回来已经不太热了,”
林渡舟浅浅笑道,“然后你还赖床不起来。”
“你俩脑袋都赶紧爆炸吧。”
纪南对我们没话说了,转身进了浴室洗漱。
我和林渡舟相视一笑,我觉得我们俩似乎确实有些腻歪,恨不能随时黏在一起,可明明我们好像也没有做什么。
“爱,”
纪南刷着牙走出来,含糊地补充,“起码做了点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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