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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微服而来,在院子边角听讲,邹子便像称呼众士人弟子一样称呼他。
田向也如别的士子一样,起身恭敬行礼:“治国安邦之道
,《中庸》已经有言:‘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群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远人也,怀诸侯也。
修身则道立,尊贤则不惑,亲亲则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则不眩,体群臣则士之报礼重,子庶民则百姓劝,来百工则财用足,柔远人则四方归之,怀诸侯则天下畏之。
’向深以为然。”
1
邹子面色从肃然转为和悦,点头。
今日邹子讲学,来的多是儒者,听了田向的话,也纷纷点头,尤其知道这位是齐国相邦的,神色中多了两分希冀。
没见齐君如何,这位相邦倒像个懂礼知义、能察纳雅言的人。
邹子又看俞嬴、公孙启和鲁国质子等,并点了俞嬴名字:“亦冲又怎么看?”
语气比对田向要亲昵随意得多。
俞嬴也起身行礼:“此治国九经,诚天下大道也。”
邹子再点头。
俞嬴话音却一转:“然只怕知易行难,‘非知之艰,行之惟艰。
’2”
俞嬴再对邹子行礼,又扭头对田向致意。
田向神色淡然,也对她微微颔首。
对俞嬴的转折拆台,邹子倒没什么不悦的,只是叹息:“‘非知之艰,行之惟艰’……愿诸位为政者勉之,勉之。”
后面又有士人提了几个疑惑之处,邹子解了。
时候不早,众人也就散了。
田向对邹子行礼,又对俞嬴、公孙启、鲁国质子及其余相识的人颔首作别,便随着旁的士子一同出了学宫,真把自己当一个来听讲的平常士人一样。
俞嬴也带着公孙启,和鲁国质子一同与邹子告辞。
俞嬴和鲁国质子都是儒家弟子,时常来听讲,邹子对他们很熟。
邹子还专门问公孙启:“今日讲的,可听明白了?”
公孙启正正经经地行礼:“禀先生,启听了,也有明白的,也有不甚明白的,等回去仔细琢磨了,改日再来时,禀与先生听,请先生指教。”
邹子笑容慈祥,用手抚过他的肩头:“善!
老夫等着公孙。”
邹子又对俞嬴和鲁国质子叹息:“看到公孙,知吾道后继有人,老夫心中很是欣慰。”
看着邹子的样子,俞嬴微笑,实在是邹子这么多学生里没有启这么小的。
启又是这个身份,他不用有什么高深见解,只要守礼好学,便足够好了。
启其实在学问上颇有些天赋,在他这个年纪,有些见解也很是可观,但俞嬴嘱咐他藏拙——就怕万一老叟替他宣扬太过,招来麻烦。
这里毕竟是临淄。
邹子看一眼学宫大门,回头对俞嬴几人和亲传弟子们道:“那位相邦‘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倒颇有些谦谦君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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