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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得知书生高中,寻夫至京,他竟嫌她“貌陋身卑,家贫世薄”
,不配做状元夫人,并让门子把她打出衙门。
燕燕一路乞食回到家乡,不久,书生被外派任梓州佥判,赴任途中遇上燕燕,竟拔剑劈她,欲置她于死地。
燕燕受伤,跌落山崖,书生弃之不顾,扬长而去。
却说燕燕濒死之际,为沿路经过的一个大官所救,大官见燕燕与自己早逝的爱女容貌相似,遂百感交集,将燕燕认作义女,随自己去梓州赴任。
大官到任梓州郡守后,接受当地众官员参见,书生正是其中之一,听闻郡守膝下有一女,便动了心思,请人做媒求娶其女为妻。
洞房花烛之夜,凤冠霞帔的新娘居然就是自己从前抛弃的贫女。
书生羞愧万分,而燕燕见新郎居然是当年弃她害她的薄情郎,不愿相从。
郡守最终为之调解,劝说燕燕捐弃前嫌,遂使破镜重圆。
两个小姑娘听完最后一出戏人都呆了。
“这戏文的桥段也太离奇荒谬了些。”
风荷忍不住感慨。
“是呀是呀,那书生哪里像书生,打起人来像疯狗似的。
这种谋杀妻子的恶毒丈夫,合该在第一出便叫那山中盗贼打死!
还让他去考什么状元!”
“还有那贫女,明知是负心汉、薄情郎,还傻傻地向火坑里跳。”
挽夏正连连骂着,方才演这出戏的几个伶人已去了戏妆,复又登台谢场。
风荷听得口渴,正端着茶盏要喝,却听见挽夏停了骂声,万分惊诧道:“女郎!
那旦角竟不是女人,是个男的唱的!”
风荷差点让茶水呛到。
男旦?听了这几十出竟一点没听出来。
台上梨园老板介绍着这男旦的来历,原是打永嘉郡来的角儿,名叫李邵熙,擅演南曲戏文,一副好嗓流利婉转、曲折萦纡,在永嘉一带可谓是声名鹊起。
可风荷细听了那男旦的谢辞,却觉得怪怪的。
音色好像有些不大对。
不过她并未深想这一层,唱戏时用的是女子声调,说话时用的是男子声调,不一样也很正常。
待生、旦各自谢场,戏台下听戏的诸位客人起身陆陆续续往外走。
挽夏牵着风荷的手,嘴里仍絮絮叨叨地骂着那负心汉,前面一位年长些的妇人也与身旁友人叙着方才的戏文情节。
但她并非骂那书生薄情狠毒,而是感叹他虽有错处,却能及时悔改,做了大官还能不计前嫌地和糟糠之妻重修旧好。
妇人言语之中觉得理所当然得很,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失偏颇。
挽夏听了顿时火冒叁丈,上去就辩驳道:“合着那狗贼砍伤的不是你的手臂,你倒是替燕燕原谅他了!”
妇人哪里允许一个小丫头这样指责自己,也嚷嚷道:“你怎么知道燕燕没有真心原谅?书生高官厚禄,又真心悔过,这样的夫婿她一介贫女上哪里找得到?”
挽夏都忍不住要说些腌臜话了,风荷拦住她,对妇人道:“燕燕心性坚韧,勤劳善良,又是郡守的义女,为何就找不到比负心汉更好的夫婿了?这种自私恶毒的男人,纵使高官厚禄,也比不上燕燕一点!”
妇人的语气不复方才强硬,心虚道:“你们这些姑娘年岁尚小,不明白过刚易折的道理,女子心性太刚强可不好,容易吃大亏。”
她说完便拉着好友要走,挽夏气不过,想上去再辩驳一番,却在门口迎面撞上一个少年。
那少年比她略高一点,但是瘦削得多,被她一撞直接坐在了地上,挽夏心虚地后退一步。
因为他太瘦了,肩骨磕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风荷听到声音连忙去扶,少年却不客气地推开她,低着头道:“我没事。”
风荷愣住了。
这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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