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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难平（第3页）

即便这个千手柱间并不算是他的亲舅舅，可是啊……

想到临死前都无缘得见的父母，想到自己惨死在战场的队友，想到后来灭亡到只剩下两兄弟的宇智波，想到孤身一人独自背负千手荣耀的纲手……

“你是改变世界、带来和平的伟人吗？还是个哗众取宠、欺骗所有人的骗子？你会停止战争吗？还是会掀起新的战争？”

“你确定生活在木叶的人能得到幸福吗？你确定和你一起志同道合的伙伴不会离开吗？你的路有多远？你又能走多远？”

伊泽杉深深注视着这个男人。

“你确定你建立的木叶村不会带来新的仇恨吗？你能保证你现在的意志能在不被扭曲的前提下传承下去吗？保护一部分人的同时必然会牺牲另一部分人，你能做出取舍吗？你要怎么取舍？谁又有资格来界定？”

说到后面，伊泽杉的情绪有些不稳，他那双黑色眼眸里甚至浮现出点点翠绿色的光。

他紧紧盯着千手柱间：“是你？还是宇智波斑？还是名为木叶的武装集团？”

千手柱间的呼吸微窒，被这样的眼眸锁定着，他竟久违地升起了战栗和紧张之感。

“我要一个答案。”

伊泽杉闭了闭眼，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压下了过往的意难平，继续说：“所以我要来到木叶。”

“我要在最近的地方看着，看着所谓的和平真正到来。”

在伊泽杉说完后，千手柱间怔神了许久，一时间，房间里静悄悄的。

许久后，千手柱间才突兀伸手，他压住伊泽杉的肩膀，认真地问：“你在愤怒吗？”

他能感觉到年轻人的查克拉像是沸腾一样涌动着，里面蕴含着太过复杂的感情。

有愤怒、悲伤、难过、懊恼……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甚至因为年轻人溢散出来情绪拥有可怕的感染力，也因为两人距离过近，千手柱间的查克拉好像也变得悲伤起来。

伊泽杉定定地看着千手柱间，他说：“我为什么不愤怒？”

他因为木叶而得到了一切，甚至正因为千手的血脉，才能在另一个世界保护重要的人，继而得到了光脉的认可。

他也因为木叶而失去了一切，木叶吞噬了他的亲朋，埋葬着他最天真最愚蠢的过去。

诚如当年时透无一郎所言，他爱着这片土地，可也恨着这个村子。

最终伊泽杉选择和过去的自己和解，彻底放开这段纠葛复杂的爱与恨。

只是当他重新站在刚建立的木叶村，看着已经出具规模的村落和熟悉又陌生的亲人，他心中还是涌现出了他自己都惊讶的愤怒和怨怼。

千手柱间却因为这句话而误解了。

他以为眼前的年轻人因为觉醒了千手和漩涡的血脉，沉浸在无数千手过往的记忆中。

千手柱间太了解忍者是怎么想了。

那些年、那些代、那些死去的千手们仿佛沉淀下来的执念，他们的记忆就如魔咒，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具现。

当那些死于忍者争斗的先祖看到新建立的木叶村落时，出现在心中的，除了希望，恐怕更多的是愤怒和不甘吧。

一瞬间，名为杉的年轻人不再是弟弟扉间制造出来的试验体，他已经成为了承载无数千手记忆的长者和见证者。

千手柱间收回手，他稍微后退了一些，突兀地对伊泽杉行了一个非常端正的土下座。

这个男人匍匐在地，双手抵在额头，他如此说：“如果你因此被来自先代千手的愤怒而浸染，那我应该向你道歉。”

“但我绝对不后悔。”

“我不认为我做错了，相反，我会倾尽一生去实现我的理想。”

“我想要创造一个不再有杀戮和争斗的世界，我希望孩子可以安全幸福的长大，老人得以颐享天年。”

“哪怕你为此愤怒，哪怕无数祖先为此怨恨，我也甘之如饴，并会坚持走下去的！”

伊泽杉怔怔地看着千手柱间。

下一秒，他抬手捂脸，泪水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也许、也许他重新回到这个相似的世界，就是为了这句道歉吧。

是啊，他知道千手柱间是个开创新时代的伟人，他也能理解千手柱间的做法，可是……

终究是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