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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被白玉凤抖了开,摸完外兜摸里兜,半天才摸着一包东西,等拿出来一看,却是一个手帕,也不知道包着啥东西。
白玉凤脸上也笑开了花,眼里也发了光,只当是什么好东西,等打开一看,却是一包纸,脸一下就拉拉了下来:“死丫头,穷嗖嗖的啥好东西都没见过,人家开屁股的纸也稀罕八叉地揣起来……”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叫:“妈,你干啥呢?”
当如其来的一声,吓得白玉凤手一抖,条件反射地把手里的手帕掖在衣服底下,等反应过来,却是立刻抬起头横眉竖目地骂道:“让你看的活干完了吗?属耗子的咋的?专门躲在门缝后边看人——真是谁家生的就随谁,瞧那德性吧!
东西都不知道好好放,啥纸啊还揣兜里边也不掏,到时一洗衣服可不都成浆子了……”
倚门而立的李留弟笑笑:“原来妈你那么好心是要帮我洗衣服啊!
我还当又来抄家的了呢!”
“抄抄抄,抄个屁抄,你有啥好让人抄的?当自己去了趟城里就成了地主婆了咋的?还磨啥磨?不出门啦!”
白玉凤横横地瞪着李留弟,迈门而过时顺手推了李留弟一把。
李留弟勾起嘴角无声地冷笑了声,要不是她昨天进屯子时就起了心眼儿,先把钱藏到周家去了,这会儿可不真是让白玉凤抄家破产了?外头白玉凤骂骂咧咧的,边出门边打扫裤子,还抬手抹了抹发鬓:“该买点桂花头油了——死丫头,你还有完没完?”
扭头看着出门的李留弟,白玉凤冷哼了一声,大步往前走。
李留弟也不吭声,默默地跟上,两人走了不过十来分钟,就听到前头闹哄哄的一片。
“这是咋了?”
白玉凤哪儿会错过这种热闹,快走几步到了跟前一捅看热闹的,小声问了句。
“你不会自己看啊?这不抄家呢嘛!”
白玉凤吓了一跳:“抄?抄知青?”
之前刚开始的时候,是真有抄家的事,可乡下地方这事儿少啊,只有那早先是地主的人家才被抄了,倒是听说城里闹得欢,多少人家都被抄过——可这都啥时候了?咋又抄?还抄的是知青……“准是他们这群城里来的不老实,又闹出啥事儿了……”
白玉凤才撇嘴说了一句,就有人回头:“啥都不知道就甭乱说……”
“你知道你知道……”
白玉凤肚子一抻,踮着脚往里看:“就你知道行了吧?”
“我可不是知道咋的!”
说话的胡玉兰不屑地瞥了白玉凤一眼:“知道今个儿来的都有谁不?大队上的主任都来了!
还有派出所的徐同志他们——我还告诉你,这抄知青是因为他们藏着那种书……”
“啥书?”
胡玉兰眉毛一掀,既得意又神秘地凑近:“还啥书?你没听过手抄本?就那种带色儿的……”
“啥带色儿?哇,不是那个吧?我的妈呀!
这群城里人还真能整……”
一群农村妇女嚷嚷巴火的,小声说大声笑,离白玉凤稍远的李留弟却是捏紧了拳头。
目光越过前面一群长舌妇,正好看到人群里的周志勋。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周志勋回过头,看着她,露出一个笑,还比了下手势。
只一瞬间,李留弟就突然一颗石头落了地,心里也不慌了,人往前挤了挤,倒真是放松心情放热闹了。
知青点外并没有站满了人,在院子门口,队长郭志国正陪着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说话,那个男人人到中年,秃顶大肚,一身蓝色的中山装,背着手挺着肚,在一群瘦津津的人里显得很是明显,李留弟倒是认识,那是胜利公社现在的革委会主任,不过等胜利公社改乡后,这个王主任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这真是抄捡了,李留弟转开目光,一眼就看到了徐庆华徐公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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