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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这话,李明神色不动,他看着跪在地上的裴文宣,似是早已了然,却还是开口道:“裴爱卿这是何意?你乃朝廷命官,还有人能杀你不成?”
“陛下,”
裴文宣跪在地上,似是悲愤,“陛下既然已知昨日微臣救下平乐公主一事,那微臣之困境,陛下或知一二。”
“困境?”
李明找了旁边一个石头,自己拂了灰尘,缓缓坐了下来,“你不必怕,不妨直说。”
“昨日,微臣回城道上,见有军中骏马疾驰而过,一干人在马上隐约说着,劫持公主之类的字眼,微臣觉得不安,便让奴仆回城到太子府求援,自己赶去看看这批人是做什么,以防不测。”
“嗯。”
李明应了声,这些事儿都是真的,他昨夜已经让人都查过,他淡道,“然后呢?”
“微臣跟在他们身后,见这些人,分明是某些人家中仆人,却换上了山贼衣服,伪作山贼,微臣便知不好,于是在路上设了路障,以求关键时刻,为公主分忧。”
“你倒是聪明得很。”
李明笑起来,“那些石头板子,就是你的手笔?”
听这话,裴文宣便知李明是让人去细查了那夜的事,怕是留出线索的东西,他都已经查过了。
裴文宣当年在李明身边任职过一年,对李明的性格极为熟悉,他多疑敏感,凡事都要多方验证。
于是裴文宣思索着自己的说辞,继续道:“正是。
当时微臣等候在路上,没多久便见山贼追逐公主而来,公主暗卫护驾,危机之时,我以路障协救公主,不想公主在混乱中受伤昏迷,我只得带着公主仓皇逃开。
我以马引诱那些人分头离开,埋伏在芦苇地中,而后就听见一个人追了过来,骂属下之人没用,连公主都拦不住,这次公主见都没见到他,如何赢得公主芳心。”
李明听着裴文宣的话,低笑了一声:“这些年轻人,心思倒活络得很。”
说着,李明抬眼看着裴文宣道,“是杨泉?”
裴文宣抿紧唇,低声道:“是。”
“微臣心中慌乱,背着公主慌不择路,等醒来之后,我与公主商谈,得知公主并不知道此事,便未曾多说。
今日清晨,我与公主齐齐获救,皇后宣召微臣入宫,而后皇后告诉微臣……”
“说什么?”
李明淡声询问,裴文宣顿了顿声,似是犹豫,许久后,他才道,“皇后让微臣隐瞒与公主相处之事!
哪怕是陛下问起,也不可说真话,只说我昨夜遇到杨公子,与杨公子一同救下公主,被人追杀,而后我半路走失,是杨公子救的公主。”
李明听着裴文宣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就是你向朕求救的理由?”
“陛下,”
裴文宣深吸了一口气,直起身来,似乎做出了一个生死攸关的决定,他看着李明,抛却了生死一般,直接开口道,“既然话已说到这样的程度,微臣也就直言了。
昨夜微臣所见,今日皇后所言,一切已经十分明了。
皇后早已决定和杨家结亲,昨日之事,不过只是演给公主看,想让公主因为一出英雄救美对杨泉刮目相看而已。
但这样的事却被微臣撞破,以杨泉狭隘之心思,杨家胆大包天之作风,如今出了宫城,微臣焉有命在?”
李明沉默不言,许久后,他缓声道:“你放心,皇后不会为了这等小事谋害于你。”
“陛下当真觉得,”
裴文宣盯着李明,刻意放缓了声音,“杨氏与太子结亲,是小事?”
裴文宣如此问,李明终于正了神色,他抬眼盯着裴文宣,许久后,他缓声道:“你知道的,似乎不少?”
“陛下,”
裴文宣冷静提醒他,“三年前,微臣父亲尚在时,微臣乃裴氏嫡长子,当年新科状元,天子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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