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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鸣鸢卸力倚靠在马腹上,乘云世间难寻的雪青色让她想起自己从前的马,丹羽出现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到那样纯正的枣红色,鲜亮热烈。
它由最有经验的马夫照料著,被驯得温厚平和,不会扬蹄子试图把自己甩下去,也不会用粗糙的舌头舔自己的脸。
易鸣鸢推走乘云转过来的脑袋,用一颗果子打发它,看著它咬碎鲜果的样子,她吐出一句沙哑的控诉:“你和他一样讨厌。”
自己原本是下定主意要做大傢闺秀的,京中人人夸她温婉柔静,是同龄人中最有气度的典范。
可自从来瞭这裡,程枭每一天都在打破她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界限和屏障。
易鸣鸢眼角发红,她明明都已经接受自己的宿命瞭……
须臾,她直起身子,用柔软的毛梳刮去雪青马身上的浮灰,咬著牙下定决心,“乘云,快点好起来,到时候我们一起走。”
“好嫂嫂,你听我说完,别打打杀杀的,难道在东宫也是这么和二皇兄相处的?”
易鸣鸢真是被吓到瞭,赶紧让太子妃打消这个念头。
“你皇兄也不会做出在新婚夜聊三公九卿的事儿啊,那你辩解吧,我倒要听听他对你怎么个好法。”
太子妃抱著手臂,大有一种易鸣鸢一个回答不好就要让侍卫套麻袋把程枭打一顿的架势。
“就是……昨夜结束温存的时候,他怕我难受就没有第二次,他抱著我和我聊天转移注意力,早上起来的时候拎著石锁跑瞭好几圈。”
易鸣鸢吞吞吐吐
如果说之前在陛下和皇后那裡八成是装的,现在脸上的红晕却是全然不做假,怎么也没想到能被太子妃逼问到这个份上。
好在有方嬷嬷的授课与鸢晨程枭锻炼的事实在,这个慌扯得还算顺利。
太子妃听瞭点点头,转回瞭蠢蠢欲动的身子,既然是温存时候说的话,倒有几分真瞭,“他待你还挺体贴,郎君们兽性大发起来止都止不住,我新婚第二天可是腰疼得不行。”
易鸣鸢被太子妃嫂嫂的坦荡吓到瞭,没想到自己的二皇兄还有这么一面,怪不得太子妃新婚三个月不到就经太医检查确定怀上瞭。
“嫂嫂,羞死人瞭,快别再聊这个,”
易鸣鸢臊得慌,生硬地转移话题,“我们说书呢,嫂嫂提什么闺房私事,好在这裡左右没什么人,不然妹妹心都要从胸膛裡跳出来。”
“你才刚长大,当然不懂其中趣味,知道你脸皮薄,跟你三皇姐一点也不一样,”
太子妃重新拿起瞭铲子,精心挑选瞭两颗饱满的种子放进土中,浇瞭小半杯水,“算瞭算瞭,我回去差人送几本书给你。”
易鸣鸢没这个经验,不知道她说的是哪种书,以为这个话题总算越瞭过去,点点头道:“好,那就多谢嫂嫂。”
看完两个小姑子,太子妃拿上宋州进贡上来的稀罕花种,喜滋滋地回瞭东宫。
翌日,程枭第一天应卯,天不亮就起瞭床,路过易颂卿卧房的时候脚步一顿。
她昨天说,他们是一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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