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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黑暗的混沌中醒来,少年任小粟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然后看向门口的那个十三、四岁小男孩。
“六元,有没有什么事情?”
任小粟问道。
被称呼为六元的小孩其实全名叫颜六元。
颜六元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看起来就很无辜,然而他手里却握着一柄骨刀守在门口,此时深夜,他看起来已经很困了但始终不曾闭眼,因为他要守夜。
颜六元摇摇头说道:“没事,你脑袋里面这病到底怎么回事,集镇上的医生也看不出是什么病吗?”
“你不用操心这种事情,我这不是病,”
任小粟语气果决的说道:“天快亮了,我准备出去打猎,你睡一会儿按时去学堂上课。”
“哦,”
颜六元低沉的点点头:“在这废土里,学习好有什么用……”
“我说有用就有用,”
任小粟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我也要去打猎,”
颜六元瘪着嘴巴。
“你要出点什么意外谁来守夜?昏迷的我?”
任小粟站起身来准备去集镇中心打水,天亮的时候集镇上就没有那么危险了。
这里的夜晚,是法外之地。
……
阴霾的天空有乌云在不断翻滚,云层中一滴酸雨终于坠落,它在狂风中不断飘摇,最终啪嗒一声,落在了任小粟的面前。
少年任小粟趴在荒野的地面上,他皱了皱眉头心说今天运气有点不好,猎物还没等来竟然先等来了酸雨。
有人说,在这废土之上行走必须要小心野兽。
但任小粟觉得这人没把话说全,因为这废土之上能够要人命的东西还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酸雨。
不过任小粟仍然没有动弹,今天要是再没有猎物,没等酸雨带来疾病,他和颜六元那小子就要饿死了。
忽然间有鸟类翅膀扇动空气的声音,任小粟的眼睛骤然睁大了,但他的气息却始终没有紊乱。
就在任小粟面前不远处,是他用一根树枝支着一口黑黑的铁锅,而铁锅下面则撒了一点点黑乎乎的面包屑。
那只大鸟落在铁锅旁边警惕的观望着,眼神凌厉,这只鸟论起个头来其实也未必比铁锅小多少了。
它站在原地梳理了半天的羽毛,而任小粟则在一动不动的继续等待。
似乎大鸟终于放下了自己的警惕,开始慢慢的挪向那口铁锅,脚步细碎的像是一个小偷。
然而当它进入铁锅范围刚刚低下脑袋准备啄食面包屑的时候,任小粟忽然猛力的扯动了手中的那根绳子,紧接着少年整个人跳了起来,犹如一头脱缰的野驴似的冲向铁锅,在那只大鸟掀翻铁锅之前,拼尽全力用自己的身体讲铁锅结结实实的压住了!
“呼!”
任小粟吐出一口浊气,为了等这只麻雀,他整整等了一个晚上,不过令人欣喜的是今天功夫没有白费,要知道这种好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铁锅下面传来麻雀的挣扎声响,坚硬的羽翅在铁锅里摩擦出锐利的声响,这时候避难壁垒里的报时钟声悠扬传来。
任小粟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带着颜六元进到避难壁垒里面。
对于任小粟而言,避难壁垒里的人是幸福的,因为他们可以不用面对废土里的那些危险。
可是,那里并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这时,铁锅里的动静终于小了很多,他叹了口气再次确认自己手上的破布条已经缠好,然后才慢慢的将铁锅揭开一丝缝隙,任小粟的手就从那条缝隙里面伸进去,试图抓住这只大麻雀的腿!
只是人生不会总那么一帆风顺,任小粟的手刚伸进去便嗷的一声叫了起来。
任小粟收回手掌一看,他的虎口已经殷出血来,这破布条也没挡住大麻雀锋利的嘴巴。
任小粟生气了,他干脆脱掉了自己的破外套缠在手上,手掌猛的伸进铁锅里面,这次竟是一把就捏住了麻雀的脖子。
他干脆利落的将麻雀提出来夹在胳膊里,使劲一拧,麻雀的脖颈咔嚓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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