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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书院则不同,周围的孩子都比他年龄要大,但宋景辰在一群人里的地位却相当于老大的老大,因为最刺头的赵敬渊都听宋景辰的,因此,除了赵敬渊敢把宋景辰当小孩儿,没人会用逗小孩的口吻同宋景辰说话,四个月的时间足够小孩发生一些改变。
宋三郎其实还挺有点儿怅然若失,甚至他有些后悔早早就把小孩送去书院读书。
“爹,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呀?”
宋景辰见他爹走神,不高兴地掰过宋三郎的大脑袋,让他爹看着他的眼睛说话。
宋三郎就笑,道:“蝗灾治理归户部下面的司农管,明日爹帮你问问,看能否借出来。”
秀娘在一旁捂着嘴儿直笑,对宋三郎道:“瞅瞅给你大儿子能耐的,三四岁个娃娃,他还操心起治蝗的朝廷大事儿来,三郎也是跟着他瞎胡闹,你还真给他借呀。”
宋三郎也笑,“辰哥儿做学问的态度很好,甭管做得成做不成,小孩愿意投入精力去了解蝗灾了解蝗虫已经很是不容易,能帮自然要帮我们儿子。”
宋景辰钻进宋三郎被窝里嘻嘻笑道:“谢谢爹爹。”
宋三郎摸着小孩手脚有些凉,同秀娘道:“现下已经进入到腊月了,家里修好的火道我看可以用上了,明日就给烧上吧。”
“这才刚进腊月,会不会太早了些?”
秀娘道。
宋三郎:“今年比往年更冷些,就提早烧上吧。”
“那好吧。”
宋景辰又同爹娘说了会书院里有意思的一些事,提到了赵敬渊云云,宋三郎听说姓赵,目光微动,赵乃国姓。
宋三郎不动声色套小孩的话,宋景辰便把两人不打不相识的过程,以及后来成为好哥们儿的一些事同三郎说了。
宋三郎从小孩言谈话语间大概能了解到对方小孩的性格,觉得对方没什么不妥,貌似还是自家辰哥儿拿捏了对方小孩,想了想,两人既然已经成为好哥们儿,还是不要对小孩干涉太多为好。
宋景辰同父亲说了会儿小话便窝在宋三郎怀里睡着了。
秀娘道:“都多大了,还让大人揽着睡呢。”
宋三郎:“他自己一个被窝冷呗。”
秀娘:“咱家今年的被褥可都是新棉花,辰哥儿的被子里缝得都是最好的棉花。”
宋三郎:“孩子还小,自然喜欢赖着大人。”
“不是他要赖着你,是三郎你自己喜欢让儿子赖着,儿子若不赖着,你自己倒觉得别扭,觉得不舒服。”
宋三郎不说话了。
秀娘道:“之前给辰哥儿断奶的时候,我同三郎一样,不是辰哥儿断不了,是我自己断不了。”
“辰哥儿每次要吃奶时,总会咧着小嘴巴满脸兴奋地蹭过来,边喝奶边用大大的黑眼睛看着我,小脚丫也不闲着,晃得别提多自在,看到他喝完奶后满足的小模样,我这当娘的心里就说不出的开心知足,断奶以后,我才明白不是辰哥儿依赖我,是我依赖着辰哥儿,他可以没有我,我不能没有他。”
宋三郎低头摸了摸小孩软软的小头发,秀娘说得都对,不是辰哥儿要赖着他,是他一想到孩子要与他生疏,心里就很难受。
秀娘道:“其实辰哥儿的比我们两个想的要强很多,我们想着他在家各种娇惯,调皮捣蛋,去了书院会不习惯,可孩子却在书院过得很开心,甚至都不用我们操心,每天到点就自己爬起来,不管多冷都是。”
顿了顿,秀娘又道:“总有一天,孩子要长大,我们要对他放手,等真的到了不得不放手的时候,难受的不光是三郎,还有辰哥儿。”
沉默中,秀娘牵了宋三郎的手道:“三郎,我们俩总有一天会老去,会离开孩子,若是咱们俩个和他的关系一直如此密不可分,他的后半生离了我们该怎么办呢?”
宋三郎的眼眶湿润,慢慢回握住秀娘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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