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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
他甚至连惊骇都未能说出,便已猝然断气。
寿安公主盛怒惊恐之下持刀杀人,此时看到丈夫胸口迅速晕染开的血色,忽然惊醒过来,发出声尖叫,疾步退后。
刀锋退出贾青岚胸腔,温热的血立时淋淋洒在地上,寿安公主满面盛怒转为惨白失色,惊骇的丢开腰刀。
“他……他……”
寿安公主片刻的惊慌之后,很快寻回了些许镇定,“失礼无状,更因嫉恨谋杀朝廷官员……”
她终于寻到了合适的理由,堵住贾青岚的嘴之后,胆气也更壮,“诸位亲眼所见,他的罪行已然查明,竟敢出言犯上,全是咎由自取。”
对面那个曾在床榻上相伴数年的人已然没了气息,当年的他也曾是风度翩翩,叫她倾心的佳公子。
寿安公主一时间心绪翻滚,匆匆后退至门口,厉声道:“今日之事,我自会同皇上解释,敢多言者,杀无赦!”
里头陶靖并未做声,只往前将陶秉兰护在身后,盯着已然失态的寿安公主。
寿安公主亦看向他,似是有所戒备,却并没说什么,只是吩咐人收拾残局,继而匆匆离去。
她所带的人也呼啦啦去了大半,方才雅间的动静早已惊动了不少人,远近围看。
陶靖并不曾做声,见贾青岚犹自骇然睁着双目,上前帮他阖上眼皮,默不作声的带着陶秉兰出去,从另一处走了。
剩下几个侍卫固然恶狠狠的威胁轰走旁人,然那屋中血迹却难以遮掩,方才那样的动静,谁能猜不到是怎样的事?
寿安公主盛怒之下杀了驸马,这消息紧随着驸马情杀鸿胪寺少卿的风波,不胫而走。
定王府中,此时各处早已安歇,唯独静照堂旁边的藤院里,灯火通明。
藤院之名起自满院紫藤,院门内的两侧种植了紫藤,十数年的生长后,紫藤枝蔓攀援就近的树干而上,虬曲蜿蜒的覆上院墙。
这时节紫藤枝叶正茂,郁郁葱葱的覆盖在门头墙上,零星结了花苞。
除去门口这一丛,北墙根下亦以松木搭了凉棚,上头却未封住,只在周围种植紫藤,盛夏时可借浓叶纳凉,秋冬日又能从枝蔓间隙漏下阳光。
夜风掠地而过,檐下灯笼随风微晃,半开的窗扇之内,罗汉床边坐着个高大的身影。
定王也费神了整日,此时却没半点困意,只坐在旁边的方椅中,看着阿殷出神。
她腰肋间的伤口已经上了药,腿骨也由御医重新诊治包扎,缠满了细布。
身上的衣裳是定王后晌命人从成衣铺买来的,由丫鬟伺候着换上,另将头发也洗了擦干,此时迤逦拖在枕畔,衬得脸颊更见白腻细嫩。
她睡过去已有许久,双眼阖着,与青翠双眉映衬,是嵌在娇丽面颊上的美好弧线。
梦里她似乎也觉得疼痛,眉峰微蹙,不知何时偷钻出锦被的右手微微曲张。
睡着了也惦记着打架?定王心内失笑,起身走至她榻边,将那不安分的右手塞入被中,又帮她掖好被角。
烛火朦胧的光芒照在她脸上,恬静而柔和。
定王一手支撑在她枕边,另一手掖完被角,却舍不得放开,便只俯身看着她,从青丝到眉眼,从脸颊到唇颐,每一处都是熟悉的,却总叫他看不够。
她确实很美,哪怕此时卸尽钗环,素面朝天,依旧美如画中之人。
定王躬身更低,不过一尺的距离。
再俯得更低些,便能偷亲她了,她会不会生气?定王有些怀念芥子巷里那个亲吻,她的唇很柔软,让人眷恋。
不过她眉心又皱起来了,定王安抚似的,低声道:“陶殷?”
见她没什么反应,便轻轻抚在眉心,“我在这里,不用怕。”
她果然安分多了,呼吸渐而绵长。
定王就势坐在她的榻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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