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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殷如今状态,看在眼中必定又是一场大?病。
她稍一沉吟,“阮无?骞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说不上突然。”
阮继善踌躇半日,把跟随净军尽数打发去远处才小?声道,“姑娘知道爷爷在寻术士——”
丁灵心中一动?,“竟是给阮无?骞炼丹?”
阮继善微觉羞耻,硬着头皮道,“姑娘莫怪,一直是师太逼迫爷爷。
爷爷原不怎么信,那厮不知走了什么门路哄得师太当真,威逼着爷爷对那厮百依百顺的。
姑娘前回过来……看见?的就是那厮。”
丁灵不答,难怪她指责阮殷“同那种东西厮混”
,阮殷会疯成那样。
阮继善又道,“阮无?骞在南并州就抢了一个绝色回京,又吃着丹药,那女人不知怎的竟就怀孕了——”
丁灵冷笑,“不是他的。”
“容玖也这么说。”
阮继善道,“可?师太当真……欢天喜地请大?夫安胎,阮无?骞仗着如今有了后人,便怂恿师太,这段时日骑在爷爷头上——什么怪都叫他作尽了,也是爷爷脾气好。”
说着“呸”
一声。
这段时日——正是阮殷心病难医,每日浑浑噩噩煎熬时光的时日。
他身边许多糟烂事,居然一个字没有同她提起过,任由自己埋怨他脾气古怪。
丁灵冷笑,“既是能生育,有了香火,该圆满才是,怎的又突然死了?”
“阮无?骞抢的那个绝色不是个简单人物,早同西冷江水匪有勾连,被?阮无?骞一个太……太监抢回来,心存怨望,暗地里串通水匪,哄着阮无?骞吃得烂醉,一刀杀了,卷走金银细软远走高飞——现?在还不知道人在哪里。
只怕孩子也是水匪的。”
丁灵听懂,便点头,“静安倒不觉得亲儿子有错。
她认准了阮殷忌恨阮无?骞,悄悄命人使手脚弄死阮无?骞,连带她的宝贝孙子也一同胎死腹中,是不是?”
阮继善不答。
“虽说母子天理人伦,遇上静安这一品奇葩,倒还不如没有。”
丁灵越说越气,“这种东西阮殷居然能忍到今日?”
阮继善纠结半日才道,“爷爷自己以为若不是他,不会一族没落,阮无?骞不会成为宦人……他心里这个坎——过不去。”
确实,若不是河间一案,阮氏一大?家子说不定现?在还在河间府闲散度日——要说静安心中有恨,也是难免。
“都是那位老祖——都是秦观造的孽,不讲理的人才会怪到阮殷头上。”
丁灵说着心中一动?,当日让阮殷生不如死的是秦观手中的权势,如今阮殷竟成为它的主人。
他最终还是走上仇人道路,成了秦观之后又一个权势滔天的老祖宗。
如果按照历史的轨道,他也将同秦观一样横死街头,甚至更加凄惨——天道轮回,叫人无?话可?说。
丁灵看着墓碑前的男人,“说这些有什么用?带他回家。”
自己走过去,一只手搭在男人嶙峋的肩上。
阮殷迟滞地回头,看清眼前人便扑身而?上,大?约因为久跪僵滞,没能站起来,膝上一软又摔下去,只有双臂抱住丁灵双膝。
他像个狼狈的囚徒,跪坐在丁灵膝前,他攀着她,渴望一个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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