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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说谎是真的吗（第2页）

看来他真的很相信——甚至从某个角度，是喜爱着——自己的对手，U想。

“的确没什么依据，让我笃定的是我自己的无端臆测。”

U绽开一个奇妙的艳丽笑容，像是一朵徐徐开放的黑玫瑰，“我觉得，没人可以拒绝一个华丽的谢幕，一场庄严盛大的合心意的死亡。”

“我是说，没有人不向往真正的死亡。”

U柔声说，像是鬼魂的吐息。

“……”

帕里斯通沉默地望着她，吊灯为他笼罩上一层阴影，睫毛遮住了投向他眼瞳的仅有光线，神色晦暗不清，“这倒是……奇妙的理由。”

“当然了，更主要的原因是我们已经为他把路铺好——一条对他自己、对人类的当下和未来都有好处的路。”

U神色轻松地打破了怪诞的气氛，“所以即使明知这是为他设的局，他也会入局的。”

“或者说，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这个计划才算是成功。”

帕里斯通若有所思地接上。

“没错。”

U笑盈盈地点点头，又用食指抚上嘴唇，眼神却好像落到了很远的地方，“不过……我还是很期待，他能打破这个预言，或者能有其他意外击碎这些既定轨迹……”

她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怪异而妖媚。

“……”

帕里斯通凝视着他举止奇怪的恋人片刻，微微笑了，“我也很期待呢。”

侍者端庄而优雅地送来了两份巧克力挞和芒果布蕾。

“两天前的会议记录已经发给你了。”

帕里斯通对此礼节性地颔首，在侍者走远后才复又笑眯眯地望着U开口，“事实上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拒绝真正加入我们呢？”

U对帕里斯通产生的这个疑问毫不惊讶：目的一致也的确是在合作，她却坚持只通过帕里斯通等人联络比杨德团伙——明明正式确定合作关系加入会议中更加方便也有更多决定权。

“我患有严重的……社交恐惧症。”

U沉浸地品尝着甜点匙里的巧克力，为其美妙滋味幸福地眯起了眼，很是随意地回应帕里斯通，“确切来说我应付不了两人以上的社交场合，恐怕在会上只有被人嘲笑的份。”

帕里斯通对这种胡说八道很包容地弯起了眼睛，没去动他盘子里的甜品，而是好整以暇地双手交叠抵在下颌处：“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总是以这种方式回答问题……”

U顿住手中动作，用那双没什么波澜的黑漆漆眼瞳注视着帕里斯通，后者顶着这种目光微笑着补充道：“显而易见的荒谬谎言，既非用于蒙骗又非用于娱乐……”

“如果说是不愿回答的话也说不通，拒绝回应有很多种方式，这也并不是最讨巧的一个。”

帕里斯通弯弯的棕色虹膜上倒映出U面无表情的脸，“更重要的是，你其实并不享受说谎的感觉，对吧？”

“为此我冥思苦想了很久都没有答案呢，可以为我揭晓谜底么？”

帕里斯通笑得金光闪闪。

“……”

U的目光从他亮得刺眼的笑容上移开，落到了玻璃窗外精心栽培的矮牵牛上，像在冷静，又像在沉思——她没有想到最喜欢弯弯绕绕的帕里斯通会突然直刺来这么一个问题。

“我想……由你自己解开这个谜题会更有意思。”

她的面庞逐渐浮上一层浅淡的微笑，如同拂晓时分山间萦绕的晨雾，朦胧而柔和，又透着使人抓心挠肝的神秘。

帕里斯通眯起眼，然后扩大了他的笑容，本该融入进昏暗的高档餐厅柔光灯下的棕色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突兀地伸手覆上U刚刚放下甜点匙的右手背，目光却紧盯着她的黑眸子。

U毫无防备地被这莫名其妙的动作惊了一下，茫然地望着对方。

“如你所愿。”

帕里斯通用拇指来回摩挲着U的手背，身体前倾，带着奇异的微笑凑近她低声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会充满爱意地将她一点点拆开，直到再藏不进一个秘密为止，帕里斯通以更弯的眼睑敛去自己过度的愉悦与兴奋，他会毁掉她、完全拥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