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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晓牵着微醺的梁舒走在前面,谢南州不知从哪变出来一大束白色玫瑰,突然大踏步地走过来。
奶油色花瓣上还带着水雾,花型饱满圆润,有种清冷淡然的幽香。
“初次见面,没有花,总觉得少了点仪式感。”
他将鲜花递她怀里。
梁舒酒酣耳热,退一步笑着看戏。
“今天听杨阿姨说你约了和我吃饭,我知道是你应付长辈的借口,整个下午我思来想去,还是想给自己争取个机会……”
谢南州盯着她的眼睛,脸上笑容真切。
“有些事情不大胆一点,可能永远都没有答案,所以有些话我今天必须得说……”
猝不及防,他轻轻拥了过来,“我真的很喜欢你,希望你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
夏星晓瞬间僵住了。
单方面的拥抱只持续了一秒,她马上下意识地推开他退了两步,长发哗啦散下来。
有些神奇的是,她对人群中的某人有天然的辨识力,只觉得自身磁场乱了,慌乱地四处看过去,果然对上一双深邃悠长的眼睛。
时砚池不偏不倚,就在她视线中央。
他今天在星潮会所有个商务饭局,Muse建厂后盘活了一系列上下游企业,深海国际就是其中之一。
梁舒的视线慢慢往她那里看,动作缓了下来,“然后你俩就分手了,一辈子在哪?”
善意的人一直善意,忠言一直逆耳,旁观者一直清醒,当局者一路迷途。
她又拉开一罐啤酒,轻轻碰了夏星晓的那罐,喝一口,然后微微叹了口气,“其实阿姨是对的。”
夏星晓眼底像被滴入了浓墨,渐渐晦涩。
“真怀念十八岁时的自己,那时候我浑身是胆满身光芒,觉得爱比被爱更伟大,我的爱就是武器,喜欢谁就要把他斩于马下,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怕。”
易拉罐因为受力细微作响,梁舒安静地看着她,眼圈也红了。
这种淡淡的疼真的很奇妙,就像数年以前磕碰得来的伤疤,摸上去竟然还有刺刺麻麻的感觉。
夏星晓喝上第三罐啤酒的时候,稍微有一点上脑,店里的音乐切换,是陈绮贞的《台北某个地方》,她跟着轻轻唱。
晒干你的衬衫,收起你的餐盘
呼吸这个早晨你留下的味道
清晨第一班列车,开往同一个地方
那一次你离开我就不再回来
有人在吗?我一个人唱着②
如果真能这么洒脱就好了,夏星晓还是被天旋地转的酒精打败了。
靛青色的流云遮住一半月亮,熙攘的街道边,一辆黑色宾利蛰伏在夜幕下。
男人指头弹一记烟灰,绕过车头往小龙虾店里走。
一片阴影兜头而下。
那一秒神思迷离,嗅到空气里淡淡的酒精和男人身上熟悉的冷松香氛,夏星晓声音里带着倔强的委屈。
“时砚池,你怎么才来啊?”
大排档的灯光直射到他们这一桌,眼前人,眼泪奔突。
夜色黯淡中,美食街的人群陆续散场,彻底静下来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半。
“时砚池,你怎么才来啊?”
空气里裹挟着栀子花的香气,夏星晓坐在木凳上,眼睛湿润。
这几个最普通的汉字组合,穿越千山万水,蓬勃而出的时候,犹如一把温柔刀割在他的心口。
时砚池蹲身,目光将她盯住,“你在等我吗?”
她瞪大眼睛,像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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