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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很快往北而去,两匹瘦马换成了一黑一白两匹高大骏马,马是龙骁送的,都是上好的千里马。
除此之外,还送了许多洛阳特产以及五坛陈年花雕,董昭不由得感叹龙骁的做派,出手真大方。
而伊宁早上出门,带回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里边装的什么董昭也不知道。
过了黄河,一路向北,凉风阵阵,愈吹愈寒,伊宁驾车的手仍然是那么稳,眼神永远那么平静。
而董昭,思绪万千,这些日子,他如同一片落叶般,不知何处是根。
一路上,两人没有过多的交谈,时光荏苒,到京城的时候,已是冬日了。
寒风如刀,董昭早换上了厚的粗棉衣,躲在车厢内避风,他看伊宁,仍然是那一身青色丝绸长衫,翠绿的绸腰带,辫子上还是扎着红色的丝绦,跟那时就没变过。
他想,或许武功高的人不怕冷吧?马车从南门入城,车轱辘吱呀吱呀的转着,眼前的风貌让董昭倍感震憾,高大的城廓,厚重的城墙,威武的甲士远比之前看到的官兵更雄壮坚毅。
一眼望不到头的街道,两边林立着各种商铺酒楼茶馆,每一家都远比其他小镇上的更大,建的更精美。
各式各样的人流,车马,穿梭在街道上,有穿貂裘坐大轿的达官贵人,有穿粗布推车的力工小贩,有一身直裰,翩翩风流的书香公子,也有一身褴褛,打杂讨生的穷酸掮客。
马车入了街流,便如小鱼入大海一般,丝毫不起眼。
马车穿过南华街,又转入阜成街,绕过西山寺,过了桥,驶入瓦桥坊后,坐在马车上的伊宁望着街道,怔怔出神,街道边很多人看见了她,一眼认出,就开始喊“阿宁阿宁”
,热情的凑过来打招呼,一路走,一路有人喊,伊宁一一点头,过了瓦桥坊,往北走了一里地,在一处宅子前停了下来。
两人下车,董昭只见宅子上有块大匾,上书:闲园二字。
伊宁道:“到家了。”
“家?这就是你的家?”
“是。”
董昭仔细打量着,大门是朱红色的,门下有三阶台阶,门旁围墙有两人多高,门上有铜狮脸门环,台阶旁,还有两个石狮,而宅子旁边,并无其他房屋。
他难免想,伊宁是不是哪个高官权贵的千金?怎么有这种宅子?伊宁上前拉住门环,轻轻扣门,很快,门内传来了脚步声,待门开时,门内出现了两个人,一个五十多左右的男子,两鬓有些斑白,个头比董昭矮点,小眼睛,高鼻梁,厚唇短须,穿着一件棕色衣服,另一个是个二十左右的女子,比伊宁矮半个头,瓜子脸,柳叶眉,明亮大眼,鼻梁跟男子很像,轻唇如朱,一身水绿色长裙,脚上是一双青色绣花鞋,腰系一根红色丝带。
这女子一入人眼,便让人眼前一亮,难以挪目。
这两人似是父女,又似是管家跟丫鬟。
“徐叔。”
伊宁对男子道。
两人见了伊宁,眉开眼笑,女子轻启朱唇,露出雪白的贝齿,高兴道:“是姐姐!
姐姐回来了!”
徐叔也笑道:“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四年多了啊……”
说罢他双手有些颤抖,上前抓过伊宁手臂,女子也高兴的抓着伊宁的袖子,显得很激动。
伊宁道:“还好吗?”
“好,好,好……”
徐叔连说了三个好,转手抹了一把眼睛。
“这位是?”
女子看到董昭,瓜子脸惊讶了一下,发出疑问,徐叔也转过头来看着董昭。
董昭拱手:“在下董昭。”
伊宁道:“进去说。”
四人进门,徐叔见有马车,于是出门赶着马车往后门去了。
董昭见状,问道:“我们马车放哪?”
女子道:“董公子放心吧,家里有马厩,货仓。”
董昭这才打量这院子,进门后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被围墙围住,却也极其宽敞,地上是石砖铺就,步履踏上,却没有任何不平之感,墙角处有几棵落光了叶子的大树,笔直而坚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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