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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下来?”
“对!”
说完这个字,伊宁就起了身,往书房去了。
她一向都是这样,言语不多,但跟她熟悉的人都知道,她是个极好的人。
董昭点头,神色复杂收下了那本经书,虽然不知道为何布帛写的变成了纸质的,但可以猜到的是,汪澄很喜欢他,所以把这个钟离观最贵重的东西给他做了新婚礼物。
这份礼物实在过于贵重……然而董昭不知道的是,昨天夜里,汪澄曾与伊宁长谈了很久,汪澄说出了很多事。
时间回到昨晚。
书房内,只剩伊宁与汪澄,汪澄今年已经七十了,他那白花的头发,树皮般的皱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汪澄缓缓开口:“自落英走后,我便一直追查阳宗那两个贼子的下落,多次下山,直到五年前,我碰到了辜仲元……”
“他还活着?”
伊宁问道,她也很吃惊,辜仲元曾被郭长峰一剑劈的再无气息。
“不错,辜仲元练的是化龙功!
定是他的金鳞甲让他在郭长峰剑下保住了一命!
五年前那时便是虚境中的佼佼者,我与他大战三天,未分胜负,后来我再去追时,在昆岭下,莫名其妙中了毒……”
“三失蟾吗?”
“不错,就是这种毒,我醒来之时,只看到我师兄在跟辜仲元以及另一个人大战,那个人蒙着面,但使的是阎罗掌,应该是……唐桡!”
“这两人……打彭真人?”
“不错,后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汪澄摇了摇头,又抬起头,“再重新记起这些事的时候,已是在荒废的钟离观里了……这几年,师兄他到处寻我,应该是为此付出太多精力,甚至还出手为我疗毒,故而……他,他便是这般油尽灯枯熬死的……”
说到这里,汪澄不由潸然泪下。
伊宁沉默无言,内心却被震憾到无以复加,她不曾想到,辜仲元,唐桡竟然还在世上,而且恐怕是虚境高手,此时若不是汪澄说出来,她都不知道这两人竟然藏的这么深,至今居然杳无音讯。
而彭渐,原来是这般死的……可叹可泣。
“唐桡……与董昭……有血仇……”
伊宁缓缓道。
汪澄迷茫的眼神瞬间精光爆射:“什么?竟有此事!”
“不错……”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我们这些人冥冥中就该走到一起。”
汪澄再次滴泪,然后他一抹泪水,“此事先不要告诉昭儿,他血气方刚,武功还不够,他绝不是那唐桡的对手,而且唐桡此贼极善阴谋,我们不能让昭儿置身险境!”
汪澄顿了顿,忽然说道:“伊宁,你可知我今晚为何找你?”
伊宁睁大了丹凤眼。
汪澄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还没那么快死,但我中毒数年,筋脉,脏腑早已被这毒折腾的太久,已然衰竭,我已至古稀之年,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可能半年,可能一年……”
“我帮你续!”
伊宁激动的说道。
汪澄露出一丝苦笑:“不用,你已为我钟离观付出太多了,怎么能再欠你人情……人固有一死,我知道的。
不同的是,我还有时间安排后事,比师兄好了一点……”
伊宁闻言,神色激动,一把抓住汪澄的脉搏,一号,然后眼神瞬间黯了下来,念道:“你……”
汪澄收回手,笑了笑:“今夜是昭儿的新婚之夜,我不好打搅他,这些事你暂时先别让他知道……他还不够成熟。”
伊宁不作声。
汪澄从怀里掏出布包,说道:“这《太乙经》,是我送他的新婚礼物,他这孩子,天赋好,肯定能练成……”
然后汪澄说了句跟彭渐相似的话:“我死后,钟离观若有难,他会帮一把的,这也算我给钟离观寻的后路吧……他,不仅是落英和你的传人,他也是师兄和我的传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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