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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铺子是前铺后舍的格局,贼人是从二楼窗户将人从后门运走的,所用到的木梯子尚还丢在一旁。
近几日未曾落雨,地面各处都未曾留下脚印或别的踪迹,看上去无甚可疑。
谢青章与王离兵分两路,前者去到二楼查看是否有遗漏,后者则在后院搜查。
二楼的小隔间不大,贼人应当是躲在门后,待到孟桑进来,然后一举将之击晕。
谢青章打量了一番小门左右,在摸到右侧一处墙壁上的莫名痕迹时,倏地一愣,凑上去闻了闻。
这道细粉的气味,不似药材,也不似食材……
“修远!”
王离的声音从窗户底下传来。
谢青章起身去到窗边:“有何发现?”
未等走进,就瞧见王离攀着梯子、冒出个头,指着梯子左边的几处痕迹:“这细粉闻着一股脂粉味,怕是女儿家用的东西。”
谢青章颔首,点了一下自己发现的痕迹:“那处也有。
此香味尾调浓而不散,不像是寻常女郎所用。”
王离挑眉:“平康坊?”
谢青章摇头:“不一定,或许来自贼人家中妻妾。”
二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蹙眉。
他们于此道都不算熟悉,而长安城中的脂粉铺子数量又多,根本分辨不出来究竟是何家所卖。
王离踌躇几瞬,忽而眼前一亮:“有法子,咱们去寻懂行的!”
“懂行的?”
谢青章被王离扯着往前,心中估摸了几个人选,“白博士?”
王离点头,扭头吩咐起京兆府的衙役,让他们速去平康坊宋七家请太学博士白庆然来此。
二人未等多久,白庆然就骑着快马,跟着衙役来到此处。
与之一并过来的,还有面上一片素净、穿着胡服的宋七娘。
宋七娘走进铺子,恨恨瞪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店家等人,没多说什么,随着衙役指引去到后宅。
她见着王离与谢青章,匆匆行了一礼,快声问:“不必多说,妾已晓得小桑儿的事了!
不知有什么,是妾与白博士能帮上忙的?”
白庆然与名满长安的宋都知交好一事,王离是知晓的,但后者会因为孟桑焦急至此,着实是出乎王离的预料,难免有些讶然。
谢青章没有半分犹豫,领着宋七娘和白庆然去看几处粉痕,同时言简意赅地道出内情。
白庆然难得收起面上笑意,十分严肃地与宋七娘一并上前查看。
二人摸了又摸,嗅了又嗅,最后对视一眼,隐隐有了答案。
宋七娘直起身子,面色肃然:“这里头添了栗米、檀香、白芨、丁香等物,东市曲家铺子独有的香粉方子。”
谢青章毫不迟疑道:“走,去曲家铺子。”
众人纷纷跟上。
待谢青章等人去到曲家香粉铺,询问今日是否有一名长着吊梢眼的中年郎君来买香粉时,店家先是一愣,随后才苦着脸开口。
“不瞒诸位,今日确有一名郎君来买香粉,期间与我店一位常客撞上,还把人家的香粉给弄洒了。
那王郎君借此生事,先是将被牵连的客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把人家洒了的脂粉踢飞,又非要让我们给他买的桂花油抹去大半价钱!
我等不愿,他就扬言要打砸店铺。”
店家叹气:“最终没法子,我们只好先为另一位客人补了新的脂粉,又将桂花油赠与王郎君,就当破财消灾了。”
谢青章的长眉微微一挑:“那人姓王?”
店家愣住,偏头回忆片刻,最后肯定道:“不会有错,同行之人都唤他王四。
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还是干捉钱的,要找人讨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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