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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苍老的船工在火里放声大笑:“好哇!
好哇!
烧得再猛些吧!”
明夜堂杨河分堂的人认出了他:“是碧山造船的老师傅!
被北戎蛮军抓走后一直受辱,被迫为蛮军修理军船……”
陈霜当即跃起,如羽毛般掠过火光染红的江面,从大火里拎出那老翁:“老伯莫死,咱们北军要造军船,还得你帮忙。”
他把老翁放在了游家帮主船上,老翁又哭又笑,回头朝着梁京方向下跪叩拜。
军船烧得厉害,甚至压过了碧山城墙上的火信,仿佛江北此夜最明亮的一支火烛。
游娘娘忽然跳上舱顶,夺过郑舞手中的号角,吹出一长段婉转曲折的音。
“水帮!
救火!”
她放声大喊,“碧山回到大瑀手中,以后由北军守着,咱们水帮不能毁了自家和碧山百姓的吃饭地儿!”
水帮船工轰然一应,从各船纷纷跳下,往燃火的码头和军船游去。
郑舞左看右看不见玉姜,脸色发青:“玉姜!
!
!”
陈霜抬手一指,玉姜竟也在下水的船工之中。
“玉姜比你能干多了,你除了吹个号角,还能做什么?”
郑舞被他气得笑了:“你以为做鱼枪容易?训练这江上的船工学我们海盗的本事容易?我还没跟你算账,那日你——”
话音未落,他胸口正正吃了陈霜一脚,整个人立刻横飞出去,嘭地摔进江水里。
郑舞从江面钻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一脚看似沉重,但没留任何伤痕,也不觉痛,他一面在心中骂陈霜忘恩负义,一面又不禁佩服起陈霜的功夫。
“这样踹我,脚不疼吗?”
他大喊,“心不疼吗?”
陈霜一脚踹完,早掠出主船往碧山城方向去了,甚至懒得回头看他一眼。
郑舞抹了把脸上的水,加速向玉姜和军船方向游去。
碧山城内,北军如黑色的水流从码头涌出,四处流泻,渗入碧山各处。
北军驻守江北多年,熟悉碧山城内地形,又有民军协助,几乎对街巷烂熟于心。
白霓是铁了心要在这一晚上占据碧山城,给北戎一个下马威。
北军行动迅疾,但并不凶暴,骑兵开路,步兵紧随其后,北戎士兵只要放下手中刀弓投降即保证性命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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