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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旧如何革新?”
修逸道,“如今文臣无能,武将不勇,出仕专为谋身,居官有同贸易。
皇族蠹虫无数,权贵卖官鬻爵,奸宦大兴矿难,百姓早已不堪重负。”
湛若水道:“今其栋与梁皆朽且折矣,举之则覆,不可触已,不如姑仍之。”
修逸冷笑:“这般破烂的朝堂,与其留着供奉我那个气短量小的叔叔,倒不如早些拆了痛快。”
湛若水望了他许久,叹了口气:“离经叛道。”
修逸觉得好笑,谁写的经?谁定的道?总说他不合规矩,可世上最不合规矩的事莫过于给一个人高贵的出身,出众的能力和无法抑制的野心,却告诉他,你要忍要退,要安分要无欲,你要眼睁睁看着属于你的东西被不如你的人占据,还不能有半点不甘心。
荒唐。
“若是你妹妹没有失声,我倒懒得打你。”
湛若水遗憾扶额,“你想做个荒唐游荡的富贵公子做便是了,家里又不单指望你。”
修逸认真反驳道:“修宁纵有经纬天地之才,也少不了我这颗为她冲锋陷阵的棋。”
这对父子沟通不了,打了也是白打,说了也是白说。
湛若水望了望天,心想这就是冤孽。
懒得多留,便把何必与侍卫叫了进来,吩咐道:“等他跪够了六个时辰,再扶他回去。”
说罢便要走,修逸却猛地叫住他:“北边儿已经连丢九城,为何还不请命回去?”
湛若水神色一凛,丢了句“时机未到”
,便出了风凌院。
何必蹲下身,心疼地瞧着修逸背上的伤:“得赶紧回去上药,否则这疤不知道要留多深。”
说着,又冲守在门前的两名侍卫笑了笑:“二位大哥,行个方便,放我们走吧。”
这俩侍卫听了他刚才是怎么怼湛若水的,便冷着脸回道:“我们只有王爷一个主子,顾忌不了旁人的心思。”
何必转过脸,一边抽自己的贱嘴,一边轻声说得罪了。
只见他轻轻跃起,转瞬间就到了两名侍卫身后,送了两人各一记手刀,看着他们晕过去的脸,笑笑:“那可由不得你们。”
何必拿起修逸的衣服和配饰,问道:“主子,咱回岛上去。
您要我背您还是扶您?”
修逸摇了摇头,拿着那件外衣随意套上穿了,强撑着站起来:“随便走走吧。”
他肩背上有伤,血线顺着他的手滴在地上,像一朵朵红色的小花。
何必本想劝劝他,这样走出去被人瞧见了不好看,话到嘴边却又住了口——他这个主子就是这样,在一些事上格外死心眼、爱脸面,在另一些事上又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何必扶着他出了风凌院,百米之外人声鼎沸,正是宴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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