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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衡南身上是个极随便的交领,全靠一件腰带支撑,腰带断了,衣服就散开了,她的手紧紧攥着,衣服在她手心皱成一团。
盛君殊看了她一眼,师妹低头抱胸,露出细细的一截后颈,瑟瑟发抖,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但他不会再被蒙蔽了。
他怀着这样几乎刻毒的心理,低头在地上挑了挑,捡起一根细长的树枝。
树枝在他手里转了转,大概是刮风下雨从梧桐上折下来的,主干上还有更小的细枝,坠着枯叶,他随手把枯叶挥掉,轻巧地吹了吹灰。
“转过去。”
他的目光越过树枝,黑峻峻的眼,落在她脸上,心平气和地说。
“……”
衡南的目光也落在树枝上,闻言看了他一眼,眼里罕见地显了怯意和不安。
这跟她刚才捡起来的那根,很像。
“师……”
“转。”
衡南还是转了。
因为背对着他,她大概是怕,一直深呼吸,脖子梗得很僵硬。
在她背后,盛君殊刚才那副冷厉的神情马上松弛了,仔细而迅速地把刮人的细枝全部掰干净,嘴唇微微一抿,大概瞥她一眼,瞄准位置,扬手一挥。
衡南的身子猛颤了一下,脸红到耳根,险些站不住。
闷痛以外还有别的什么。
她觉得吸进来的空气都是碎的,头一阵阵发晕,太阳穴一跳一跳。
大概是太紧张了。
紧张得差点昏过去。
“受不住了?”
盛君殊冷冷道,同时无声地掰着一下树枝,几个折点都掰好了,拎着她的肩膀,贴心地找了一棵树,“来趴在这儿。”
一连照着她臀上抽了三下,抽一下掰一下,抽到第四下的时候,树枝终于不负众望地折断了。
盛君殊心口那块郁气似乎出去了,擦干净手上灰尘,顺手把衡南翻过来:“欺负别人很爽快是不是?被别人羞辱是什么感觉,记住了吗。”
抬头一看,盛君殊愣了一下,就这么一会儿,衡南额前的头发都让汗水湿透了,黏在惨白的脸蛋上,下唇一圈浅浅的牙印,神情涣散,目光躲闪。
“……”
盛君殊不禁瞥了一眼地上的树枝。
太重了吗。
“……这事过去了。”
盛君殊把帕子按在她脑门上,“别多想。”
衡南伸手接住,长久地看着,神情委顿。
盛君殊面色缓和,捡起衡南的断剑和腰带,顿了顿,尴尬地挂在刀柄,“……走吧,师兄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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