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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羽绒服一动,纪鸣橙低声问她:“你干嘛?”
“啊?我给盛梦打电话。”
纪鸣橙看一眼她的手机:“很晚了。”
她真的一点打扰别人的意识都没有的吗?况且,如果半夜从自己的帐篷出去,别人又会不会说,她俩不和。
彭姠之动了动僵硬的肩膀,向来嚣张的眼尾也耷拉下来了,她很少用这种沙沙的嗓音示弱:“真特么就,挺冷的,啧。”
“那我穿着衣服睡吧,不洗了。”
她叹一口气,站起来要往自己的床去。
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动作声,她转头看,纪鸣橙还是没说话,但不动声色地往左边挪了挪,右侧的被窝拱起来,里面是带着她体温的空气。
哎呀,就知道她嘴硬心软嘛,彭姠之开心了,说:“那你等会儿我,我去冲个澡,一会儿就回来。”
纪鸣橙拿起手机,低头查看邮箱。
带着睡衣去公共浴室飞快地洗了个澡,趁热气还没反应过来,咚咚咚地跑回来,缩着脖子把拉链一拉,就跑到纪鸣橙的床上,抱住了她。
抱……正在看小说的纪鸣橙始料未及,脸颊的绒毛都立起来了,整个人僵硬在彭姠之的胳膊里。
“对不住对不住,”
彭姠之一边打寒战一边说,“我脚冰是吧?碰到你了,对不住。”
说完把还带着湿意的脚往自己这边一缩,蜷起来,下意识搂着纪鸣橙的小臂也收回,手靠在纪鸣橙的睡衣边儿上,那也很暖和。
“彭姠之。”
纪鸣橙披着长发,低头看她。
“嗯?”
她窝在枕头里抬脸。
“你……”
纪鸣橙欲言又止。
“我?”
彭姠之疑问挑眉。
“你和所有人,都这么亲近吗?”
其实她们俩还算不上很熟,也不过就是拔了一次牙,聊了一两周。
但彭姠之好像是这样,自来熟,她会把臂弯搭在第一次见面的同事肩上,也会在聊了十分钟之后,就挽上对面人的手。
彭姠之思考,又把手往后缩了缩:“你不习惯跟人肢体接触,是不?”
老古董就是这样的,上次自己稍微靠近一点,她就跟贞节牌坊塌了似的。
纪鸣橙放下手机,也躺下,过了会儿才承认:“嗯。”
帐篷里只剩一盏昏暗的露营灯,跟夜灯一样柔和,纪鸣橙睡得很规矩,双手交叠在腹部,下巴和鼻尖的线条很中正,彭姠之看着她,感觉她一定没有长短腿啊脊柱侧弯啥的,她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对称。
又趴在枕头上,眯着一只眼看了会儿,从这个角度,纪鸣橙又很像小龙女,她没见过人睡得这么闲适而又大义凛然,像是用内力把自己架在麻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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