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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曾气过。”
谢临渊冷冷道,“为你这种口蜜腹剑,卑如草芥的奴婢?你有多大本事?”
郁卿被他的话刺得眼泪直流。
她垂下头,绸缎般墨发垂散,像蝶翼包裹住全身,声音哀戚:“你是不是看到那封信了?信是建宁王逼我写的!”
“你拿什么证明!”
谢临渊提起剑,只需扬手,就能瞬间了结她的性命。
但她凭什么死得太轻松?
“我的确拿不出来。”
郁卿仰头苦笑,小心翼翼地一点点靠近,试探着拉住他紧绷的手。
谢临渊紧盯着她,似要将她除之而后快,却没有甩开她的触碰。
郁卿见他不拒绝,就得寸进尺地一把抱住他,像曾经在白山镇医馆时那样,埋头在他怀里。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心中忽然泛起浓烈的委屈。
建宁王不会承认逼迫写信,她从何处找证据?
郁卿甚至无法理直气壮地举天发誓,毕竟她的确是建宁王的逃妾,曾经爱慕着建宁王。
此次进府也口口声声说着只爱王上。
思及建宁王,郁卿如坠冰窟,抬头猛地推了谢临渊一把。
但她病得厉害,没推动谢临渊分毫。
“你快走。”
她慌张道,“万一被建宁王发现,他会杀了你的!”
谢临渊从胸腔中发出一声嗤笑,抬了抬手中剑,肆无忌惮地说:“那让他来。
我就站在这里,看他怎么杀了我。”
郁卿急了:“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他是诈降,他会打回来的!
他把我放在这里,一定是个陷阱!”
谢临渊望向她的目光中交织情恨,复杂得难以读懂。
原来在郁卿心里,建宁王才是所向披靡,无往不胜的那个人。
因此从白山镇到现在,她始终不愿信他,即便对他有情,她都会当作耳旁风。
“你快走!”
“快走啊!”
她的推搡越来越急迫,谢临渊忽地捂住她的嘴,执剑之手拦腰抱住她,筋骨有力的长指用力扣上她瘦弱的腰身,深深箍进怀里,令她再也伸不出手推他半分,连惊呼都要咽进嗓子里。
他微微闭着眼,掩去眸底翻滚的戾气。
鼻尖一动不动地贴着她冰凉的耳尖,胸腔也紧贴着她布满泪痕的侧脸。
或许郁卿真的是建宁王留给他的陷阱。
一个随时能背叛他的细作,一柄悬在他心口的尖刀。
可刀真正落下那一刻前,他不想将她彻底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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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碾过砂砾和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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