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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卿浑身一滞,脸色唰的惨白。
她望着这张纸,指尖颤抖:“奴……不会写字。”
建宁王夺过纸笔:“那本王替你写。”
他眼中带笑,目光却冷然:“能不能收到回信,全看你接下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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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后,逐渐回暖,京都街巷上的彩灯早早撤了下来。
陛下从年前病到现在,满朝暗地里都在预备着白事,不曾上朝。
太子殿下过去一年未曾露面,京中传言他被陛下软禁在东都,恐是要再废。
如今太子回京,陛下谕旨事事皆禀奏东宫,流言不攻自破。
尚书台左丞裴熙年过六旬,来到东宫时,太子殿下正坐高台,听阶下御医叮嘱。
他眼疾已有好转,如今能看一炷香的奏章,不需宦臣念来听。
只是饮食尚有禁忌,切莫大悲大怒,莫动肝气,静养十个月便能痊愈。
待御医走后,裴熙上前道:“建宁王日前来了趟京都联络旧部,殿下不在的这一年,黄门侍郎,吏部尚书,还有国子监祭酒皆心志不坚,被他倒戈。”
谢临渊玄衣静垂,眼都不抬一下:“知道了,有劳裴大人。”
裴熙见他岳镇渊渟,岿然不动,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松懈了年迈的肩,露出笑容。
同他说起镇国公家设踏青宴一事。
国公满门出仕,世子在户部就职,嫡女比太子小两岁,幼时还曾与殿下见过面。
老迈的嗓音回响在议事殿中。
东宫素来空寂。
桌上除了笔墨奏章,茶盏瓷壶,没有任何摆设。
连那香炉也被他嫌碍眼,丢了出去。
不似郁卿的案前,总是堆满了东西。
她的针线钱罐帕巾扇子,一串野果一把花枝,捡来的漂亮石子,分门别类放在箩筐中,将他的纸墨挤在一旁。
不知究竟有何用。
谢临渊回神时,裴熙已经说完了,正望着他。
“孤眼疾尚未痊愈,就不去了。”
他揉着眉心,“替孤多谢镇国公好意。”
裴熙正要再劝,内侍忽然呈上来一封信。
他无意窥视,只是打眼扫过去,赫然是建宁王的字迹。
谢临渊深深蹙起眉:“何处来的?”
内侍俯身在他耳畔说了几个字。
裴熙伴东宫十载,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难言的神色,仿佛冷硬的坚冰崩裂,透出其中燃烧的怒火。
谢临渊撕开信,通篇扫过去,拿信的手骤起青筋,几乎要将这张薄纸捏碎。
他眼前忽得陷入昏黑,半响发出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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