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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房产的市价一定大跳特跳!
交通真挤啊!
可是从这上面他又陷入自己那种古怪的超然物外的冥想中去;这在一个福尔赛家的人说来,是最最稀罕的事;而他所以比其余的福尔赛家的人都要高出一筹,这也是一个潜在的因素。
人是多么藐小啊,而且多么无穷无尽;他们往后将是怎样呢?
他从马车里出来时绊了一下,如数付了马夫车钱,就走上售票处去买正厅的座位;他站在那里,手里拿着皮夹子;眼前许许多多年轻人都不用这劳什子了,而是散放口袋里,可是老乔里恩一直不以为然,总是把钱放在皮夹子里。
售票员探头出来,就象一只老狗从狗窝里把头伸出来那样。
“怎么,”
那人用诧异的声音说“乔里恩-福尔赛先生!
真是的!
简直看不见你,先生,好多年了。
唉!
现在的时世不同了。
可不是!
您和您的兄弟,还有那位拍卖行的——特拉奎尔先生,还有尼古拉-特里夫莱先生——你们往往每季都经常定六七个座位的。
您好吗?我们都老了!”
老乔里恩的眼睛显出黯然的神气;他付掉一基尼的票价。
这些人还没有忘掉他。
在幕前乐声中他昂然入场,就象一匹老战马上阵一样。
他把大礼帽叠好坐下,照老样子脱下淡紫色手套,拿起眼镜把全场巡视了好一会;最后把眼镜掷在叠好的帽子上,两只眼睛就盯着戏幕望起来。
这一巡视以后,他越发觉得自己不中用了。
往日剧场里常看见的那些女人,那些漂亮的女人哪里去了?他当初期待看见那些伟大的歌星时的心情哪里去了?那种人生的陶醉和自己在尽量享受的感觉哪里去了?
他这个当年最伟大的歌剧迷!
现在歌剧是完了!
那个华格纳家伙把什么都给毁了;没有音调可言,也没有喉咙来唱它!
唉!
那些绝代的歌手!
全死了!
他坐着看一幕幕的老戏重演,心里木然毫无感觉。
从他覆在两耳上的银丝发到他穿着松紧鞋帮漆皮靴的两足的姿势,老乔里恩身上都看不出一点龙钟或者衰老的地方。
他和当年每晚跑来看戏的时候一样顽健,或者几乎一样顽健;他的视力也一样好——几乎一样好。
可是在心情上却是多么厌倦,多么空虚啊!
他一生就是会行乐,甚至于不完美的东西——不完美的东西过去多着呢——他也能够欣赏;他不论欣赏什么都有个节制,为的是保持自己的朝气。
可是现在他的欣赏力,他的人生哲学全不济事了,只剩下这种可怕的万事全体的感觉。
连剧中囚徒的合唱和佛劳琳唱的歌都无力为他驱除这种落漠之感。
要是有小乔和他坐在一起多好!
这孩子现在总该有四十岁了。
在他唯一的儿子的一生中,竟有十四年被他虚掷掉。
小乔而且已经不再是为社会所不齿的人。
他结了婚。
老乔里恩很赞成这一举动,所以忍不住寄给儿子一张五百镑的支票,借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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