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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它?这么个榔槺畜牲,到处碍手碍脚……”
柴璎珞又想了想,“也罢。
带上也好,挤挤吧。”
奴婢取来颈圈皮索,协助观主给豹子套上。
柴璎珞和魏叔玢钻进车厢,又招呼静玄上车,三女一豹在车厢里挤得满满当当。
好在这辆车比柴璎珞常乘的朱轮宫车粗陋宽大些,驾辕的也不是独牛而是双马,几个阉奴僮仆套好车,前后围随着出了紫虚观。
一行车马由芳林门入子城。
柴璎珞平时出入都经由此门,熟极了的人,从车窗里探头打个招呼,守卫一边“上真师”
长“上真师”
短地寒暄,一边草草验过符籍放行。
芳林门南大街的东边,是掖庭宫和皇城高大的夯土城墙,墙上隔一段就有执戟来回巡视的卫兵。
走过一坊之地后,柴璎珞忽命车马折向西拐,骑行进修德坊和辅兴坊之间的东西横街,又过一坊,转过街角停下。
魏叔玢跟在柴璎珞身后下了车,接过一匹坐骑的缰绳,又听招呼将装有二人应用物事的包袱放到自己马上。
柴璎珞则从车里抱出阿豚,直接放到自己鞍前。
这肥猎豹倒是很适应趴在马背上的姿态,十分老实安静。
在柴璎珞向留在车厢里的静玄嘱咐话语时,魏叔玢留心看看四周。
此地接近长安北外墙,行人不多,也没什么异常惹眼动静。
她们一行被辅兴坊的坊墙挡住,已经看不到东边宫城的城墙,在这里弃车换马,隐蔽性不错。
柴璎珞简短说完几句,挥手让静玄坐着马车带着骑奴继续往前走,自己和魏叔玢先牵着马慢慢走一会儿,和他们拉开距离。
她们是沿着辅兴坊和修祥坊之间的南北道往南走,刚过半坊,柴璎珞忽然惊咦出声:“哎?怎么是他?”
“谁?”
魏叔玢问。
女道士手指前面路上刚出门的三人。
那三人从路西朝东的一个大门里走出来,牵着一匹乘马。
门内似是一处高官宅院,飞楼起阁重檐立塔好大一片房子,而且大门直接对主街而开,不似寻常宅第只能对坊内开门。
魏叔玢眼力不坏,能看清门外正在上马的是个清秀少年,身穿朴素布袍,后面跟着的两人明显是奴仆,也无甚出奇处。
“璎姐认得他们?”
“嗯,”
柴璎珞点点头,“那少年是前隋后主杨广唯一在世的亲孙子,名叫杨愍,字政道,现任员外散骑侍郎——有官身的人,怎么穿成这样,微服混迹民间?”
“杨广的孙子?”
魏叔玢也觉得有趣,“原来他从突厥被送回来以后,朝廷赐了他这么大一片宅院啊……”
“那可不是他的宅子……上马,我们跟着他!”
前面的杨愍主仆与她们有些距离,也没有发现被跟踪的迹象,但乘马一迈开步子,速度明显加快,马后两个奴仆疾趋快走才能跟上。
柴璎珞和魏叔玢也认镫上马,遥遥跟在他们身后,一口气走过两坊之地,眼看着他们进了布政坊西门。
城北各坊,四门内都有铺丁坊卒驻守盘查,一般人等他们并不在意,但柴璎珞这带着猎豹牵着马要进门的男装美女,实在太挑眼,不被拦下才奇怪。
好在女道士粉面含威杏眼带煞,掏出宫内颁给的随身符契一晃,铺丁也就知趣退散。
二女牵马进了布政坊,仍能遥遥看见杨愍主仆三人的背影。
柴璎珞不动声色,默默跟在他们后面,一直走到十字街口,只见那三人转进路东一座寻常宅院内,关上了不大的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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