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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见女儿见事明白,心里高兴,索性将话敞开了说:“是呀,自来低嫁的女儿,腰杆子总是挺得直一些的,哪怕以后秦淑姐弟与你面上不好了,柯家看在你的出身上,也不敢怠慢于你,只可惜……”
她说着,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惋惜。
“娘不必摇头叹气,我看着柯家不是什么好人家,我们不和他们扯上关系也好,现在露出狐狸尾巴,总比以后过门了再吃亏得好!”
“小丫头哪里听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话?!”
杨氏苦笑摇头。
秦贞娘看了看杨氏的脸色,见她不像生气,眼珠骨碌一转,道:“是五妹说的,意思是这么个意思,这几句话却是我自己说的。”
杨氏知道女儿性子傲,连番提了两次秦芬,便算是感激了,于是笑着戳了戳女儿的额角:“小丫头,也和娘弄起鬼来了!”
扬声唤过碧玺,吩咐道:“你去取一瓶绿玉膏,再库房里选几样小女孩子的东西,另选两床好的纱被给五姑娘,就说是四姑娘念着她西厢房潮,特地替她求的。”
又捏了捏女儿的鼻子:“这可如你的意了吧?还不读书去?娘这里还有事和碧玺说呢。”
秦贞娘嘻嘻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杨氏看着女儿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久久没有褪下,好半晌才慢条斯理地道:“给徐姨娘那里送几盆时新的花,赏一身新衣裳,再送一盒老爷爱的岁寒三友香料去。”
碧玺知道里头的意思,轻声应了,慢慢退了出去。
昨儿主子格外赏赐五姑娘,她便猜到会有这一遭,且喜主子这会明说了,她去传了话,少不得贺一贺徐姨娘,她与徐姨娘好,此番倒更好了。
正如此想着,却不妨在门口遇见了张妈妈,她知道若非大事张妈妈不会轻易来上房,不由得心里一紧,预备恭贺徐姨娘的话,倒赶紧又咽了下去。
张妈妈进得门来,先看了看内室,杨氏便道:“老爷不在,张妈妈有话就说吧。”
张妈妈与杨氏主仆多年,没那许多弯弯绕绕,便道:“太太,我已查明了,那回春堂的朱善是收了重金,得了吩咐,那送钱的人叫他不论诊出什么,只说是血瘀之症,开药调理便罢。”
这些杨氏也能猜到,点头示意张妈妈说下去。
“我动了一些手段,查到送礼的人是金铃儿的妈,她说不忿太太无故处置了金铃儿,便想报复一番。”
“哦?竟是这样?”
张妈妈看了一眼自己带大的姑娘,见她面上毫无波澜,赶紧又道:“明面上看着似乎是这样,可是奴婢又细查了查,发现她们几个绛草轩打发出去的丫头,在等分派的时候,曾在后头杂院里一处呆过。
奴婢想着,金铃儿背后连着曹嫂子和章来管事,拐着弯也算连着太太,应当不至于行这事。”
不知不觉,她已换过了称呼。
“嗯,与我想的差不多。”
杨氏点点头,取过一块酥饼,托在帕子上却不吃,“妈妈看这事背后的人是谁?”
“奴婢想着,此事不难猜,金铃儿家里还有人要仰仗太太老爷,未必有胆行这种事,此次只怕是受人挑唆,连翘是跟着咱们姑娘的,是上房的人,杜若是外头买来的,与府里无甚牵挂,只有那绢儿是商姨娘处的人……”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金姨娘再怎么,也是清白出身,只有商姨娘见惯腌臜,能想到这些地方去。”
杨氏咬了一口酥饼,只觉得油腻不堪,便放了下来,“依着妈妈看,这事该怎么处置?”
张妈妈道:“此事奴婢反复盘查过,银钱是金铃儿家出的,证据无疑,若是牵扯出来,只到金姨娘处便止住了,且看太太愿意将此事算在谁的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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