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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忌云香?上头的大妇,自家生得便是端丽雅致,又儿女双全的,怕是失心疯了才来妒忌一个奴婢吧。
若说下头人谋害,在几个丫头里,云香是最受宠的,旁人巴结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害她。
赛仙词穷,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杨氏见她住口,也不再追问,只淡淡地问一句:“张妈妈,这几个奴婢进府后你可曾教过规矩?”
张妈妈应个是,又转头问一句:“赛仙姑娘,老奴可不曾扯谎吧。”
赛仙才被张妈妈打了一顿,对她惧怕得很,闻言瑟缩一下,忙不迭地点头:“教过的,张妈妈教过的。”
杨氏“嗯”
一声,慢条斯理地道:“不守规矩的奴婢,打二十板子,发卖出去。
方才说的那个什么香云,也是一样。”
什么?不是说这大妇极其敬重老爷,处处以老爷为天的吗?怎么一言不合,就要把自己给卖出去了?她竟绕过老爷处置自己,不怕老爷发怒吗?
赛仙张口结舌,还要辩解,张妈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块破布,往赛仙嘴里一填,一股馊臭味呛得赛仙直欲作呕。
才干呕了一下,那粗麻布却愈发填到嗓子口,这下赛仙可真呕了起来,然而麻布塞着嘴,却是呕不出东西来的。
杨氏特地留下女孩们自是有她的用意,这时张妈妈半扯半拉,提着赛仙出去了,一室静谧。
秦淑此时方才知道,太太倘若真不顾父亲情面,金姨娘和自己,早不知是什么情状了。
如今金姨娘在庵堂里非死不得出来,杨氏自然不是为了在秦淑这即将出嫁的庶女面前抖威风,这时她轻轻咳一声:
“三丫头马上出嫁了,姜家的亲事,马上也要开始走礼了,五六两个丫头,马上也要及笄,算是大姑娘了。
这些事情,你们今日瞧见了,心里先有个底,往后该怎么处置,也总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杨氏自来待秦淑都是面子情,只称“三姑娘”
,从未喊过“三丫头”
,这时陡然唤一声,秦淑反倒不习惯,加上瞧见赛仙的事心下触动,喉头一紧,竟是最动情的一个:“太太……”
她只说了两个字,便扑在杨氏怀里痛哭起来。
杨氏长长叹口气,劝慰半天,打发女儿们出去了。
秦芬心里提着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于赛仙的事情,几乎不曾往心里去,出得上房,秦贞娘一扯她袖子,把她魂魄扯了回来,结结巴巴地问:“四……四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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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贞娘奇怪地打量她一眼:“你怕什么?娘发脾气,又不是冲着你。”
秦芬如何敢说是怕被送去当小老婆,连忙摇头:“我不曾怕。”
秦贞娘点点头:“我找你,是娘有事要你帮着办。”
秦芬又结巴起来:“是,是,是什么事?”
秦贞娘见秦芬如此,只当她是被杨氏的举动给震慑到了,她忖着自家方才也被亲娘的脾气唬了一跳,更何况这庶妹,于是也不再提那话头,说起正事来:
“恒哥儿不知在学堂里受了什么气,闹起脾气不愿读书了,爹打他骂他只是不听,竟还跑了出去,爹遍寻不见人,怕恒哥儿遇见坏人,派人到栖霞寺告诉了娘,娘想着你和恒哥儿是最要好的,便叫你去说一说。”
秦芬大大松了口气,两腿一软,险些站不住了:“这是应当的,我去,我去。”
秦贞娘用力托了秦芬一把,关怀地问:“可是爬山爬累了?”
见秦芬摇头,她放下心来,又撇撇嘴:“难怪娘生气,我若是她,我也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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