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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少奶奶自秦芬这里得了主意,立刻想出对策来,当即叫穗儿出去找人。
五少爷手紧,产业全捏在自己手里,穗儿只能托到了五少爷的长随跟前,那长随知道五少爷忙于公务,只能又寻到了兵部的司房。
兄弟两个正研习北戎边防布局,共用一张书桌的,范离自然就听见了五少奶奶的事。
范夔亲口点了两个忠心的掌柜,叫长随去吩咐事情,回头看了范离半晌,难得地说几句好话:“弟妹是个聪明的,也是个心善的,她替禾意保下了猊哥儿,我且多谢你。
至于太太那里铺子的损失……我回头补给你。”
五少奶奶不过是叫人去自家母亲的铺子闹一闹事,这既不伤体面,也不会伤及家里的根本,范离且喜有人能扯一扯母亲的心神,叫她少想闲事,于那银钱的事根本不在意。
对着范夔后头那一句,他便只不置可否:“五哥自个儿看着办。”
此时和秦芬说起来,范离还直想笑:“你如今倒真有了些华阳宫那一位算无遗漏的样子,我以后可怕了你了。”
秦芬忽地想起什么,故意板起脸:“哼,我表姐机关算计反被误,我哪天也落到她那样的下场,是不是?”
范离脸上的笑容,忽然呆滞了起来。
天呐,天呐,他那天不过是说了几句气话,那个笨丫鬟怎么一个字不差地全说给了这姑娘?
范离不敢耽误,连忙双手抱拳作揖:“我哪敢,我哪敢,我说错话了!
我求饶!
我求饶!”
秦芬横一眼范离,轻轻放过:“你给我小心些。”
“是是是,我哪能不小心。”
范离说着,替秦芬又夹一筷子鸡丝,“皇贵妃今年过生辰,皇上特许也称千秋节了,到底她老人家手段高妙,我哪敢招惹你家的人。”
皇贵妃短暂地沉寂后,又有了这样的好消息,秦芬怎么能不高兴:“真的?这可真是大喜事!”
范离一时没答这话,细细地品着一根腌笋子,好半天才出声:“皇上提了一位德妃、一位惠妃,还有几个嫔位,并且把宫务也分了下去。
你表姐究竟是福是祸……唉,也是难说!
君心似海,深不可测,如今的皇上早不是当年的英王了,所以我才总想着出京去外放,只是舍不得你。”
这话题如同隐疾,一触及就发痛。
小两口再谈起这事,还是毫无办法,只是这一夜,仿佛即将久别,缠绵缱倦后,又谈了许久的心事。
次日一大早,南音便领着小丫头们,排在房门口等着替秦芬洗漱。
屋里良久没有声音,天光大亮了,房门才吱呀一响,一个人影轻轻闪了出来,竟是范离。
他一出来,又把个房门关上了,看一看满脸诧异丫头们,摸着下巴嘱咐一句:“昨儿你们姑娘熬晚了些,南音去太太那里告个假,让你们姑娘多睡会。
皆因商议皇贵妃千秋节的事,够耗心神的。”
皇贵妃的生辰也能称千秋节了,这是杨家的大事,也是秦家的大事,拐个弯算,也能算范家的大事。
站在屋里的五个丫鬟,倒又三个是秦家来的,这时先是一愣,随即就都笑了起来。
南音没忘了差事,先嘘了小丫头们一声,然后把布巾、牙刷搁在边上,嘱咐春儿听着屋里吩咐,自己往范夫人处跑了一趟。
秦芬觉浅,早听见范离叫南音告假了,才臊得要跳起来拦话,又听见范离抬了皇贵妃的事出来。
昨晚闹得狠了,秦芬也实在是腰酸腿重,头也昏沉沉的,因着害羞,不好意思对着门口,翻身朝着床里,谁知也不过片刻,竟又睡着了。
范夫人年纪大了,睡得愈发少,大暑天的,竟是天蒙蒙亮就睁眼,如今这个年纪,又梳不得繁复华丽的发髻,只能慢条斯理把那几套首饰换着搭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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