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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兆被支开了。
支开薛兆是姜青姝安排好的计策之一,紫薇殿位于宫外,日暮时分御驾回宫,涉及街道警跸、仪仗护卫,诸事繁多,秋月身为伴驾少监,想随便弄点差错支开薛兆不难。
也就是薛兆离开的这一会儿,谢安韫来了。
谢安韫还带着几分未消的余火,神色冷得骇人,一路见了他的人都退避三舍。
守在外头秋月远远见了他,神色似乎有些异常,连忙迎上来,“谢尚书来做什么,今日陛下——”
“让开,我要面圣。”
他径直往前走,秋月急急忙忙地要拦,一直在说:“大人!
大人留步!
您不能进去,陛下此刻还……”
谢安韫要是强行要见女帝,谁能拦得住他?
秋月也并不打算真拦。
他直接进了殿,殿中昏暗,连通的暖阁内一片寂静、死气沉沉。
谢安韫在外面叫了一声“陛下”
,隔了一会儿,听到少女故作镇定却带着慌乱的声音,“谁许你进来的!”
嗓音颇为低哑。
谢安韫干脆直接过去掀帘子,一只手却在里头也扯住了帘子,不许他拽开,他顺着触摸,摸到她掌心满是濡湿的汗,显然难受不是装的。
心跳漏了一拍。
他压低声音,“陛下,臣担心你。”
他慢慢掰开她的手,她根本没有多少力气,虚虚地隔着帘子说:“那毒是不是你的人下的?”
谢安韫不答,只问:“陛下为何要喝?”
“你知道君后有孕的事?”
“陛下那么爱君后?”
她突然猛地掀开帘子,从被褥下探出一只脚,狠狠地踢他一下,“君后以为只有朕知道他有孕之事,他当然会怀疑朕是想防止外戚专权,自导自演。
朕若不喝此药表明真心,被他怀疑是朕派刺客下手欲杀他又如何!”
谢安韫愣了一下。
他被这猝不及防的美色所擒,目光映着她雪一般的细颈,又看到少女那双乌黑凤眸,此刻满是被委屈激起的泪光。
她又狠狠踢他胸口,“滚开!”
谢安韫被她踢得心坎一软,突然怜惜心疼极了,什么嫉妒、愤怒、恼羞成怒,被她这带着愤怒和虚弱的一声骂冲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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