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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鄙夷道。
本来算安静的馆内,因这个话题而稍热闹起来。
“哼,真是井蛙之见,”
果然,当即有“吹雪后援团”
的人一搁酒杯,起身唾道,“在下有幸听过吹雪姑娘的歌乐,确乎是余音绕耳,令在下寤寐思之。”
一名蓝衣贵胄子弟反驳道:“呔,我倒是听过,但那等俗气的新乐,又怎比得上雅乐、古乐?”
一时间馆内两派互不相让,要不是抱着乐器顾及斯文,就差捋袖子上手了。
苏小昭支着拐杖,拎着三角铁,云淡风轻地从中走过。
不关她的事。
“既然你自诩琴技高雅,不屑吹雪姑娘的琴音,待会鼓乐之后,何不第一个上去应战,让我等开开眼界?”
先前出声维护的男子道。
“这有何难?”
蓝衣贵胄子弟轻笑。
“铛——”
这时一记响亮的金属撞击声响起,昭示摘星阁的乐斗正式开始。
“好了。
多说无益,是骡子是马,待出来溜一下便知。”
众人齐齐望向正中央的高台。
苏小昭放下拐杖,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托着下巴——打瞌睡。
按照以往惯例,此时是一名德高望重的乐官,先在上面讲解乐斗的规则事宜。
乐斗并不只是比谁的旋律悦耳、谁的技艺高超那么简单。
当今南宛皇朝,向来推崇“移风易俗,莫善于乐”
,强调“乐”
之于人的品德修养作用,与某种意义上的政治教化作用。
而摘星阁有擢选英才,为朝廷输送新鲜血液的天然职责在,更是偏向后者的考察重要性。
所以乐斗,往往是以政事为体,颂讽喻谏皆可的形式进行。
至于如何分出胜负,则是由坐馆之人谱乐而奏,而座下但凡挑战者,须听律知其意,然后以技高一筹的乐曲压制之,即可得胜,成为次日的坐馆之人。
七日间若一直无人得胜,坐馆之人便不会变。
胜负之分其实并不难,乐官皆精于审音调律,孰高孰低,于他们而言是一听便知,当然座下诸人也不是聋子。
当然,虽说曲高曲低好分辨,也不是每一场乐斗都是悬殊的,两年前摘星阁的一场乐斗,便是有两人高低难分,听者和乐官都各执一词,那时据说是搬来了雍家大公子救场,才最终决出胜者。
当然这样的情况并不常见,十年间可能出现两三次,便算多了。
……
高台上的乐官细细讲解完后,话音一转,却道:“今日吹雪姑娘不会亲临乐斗馆,她已将所谱之乐,教于四位歌姬齐奏。”
台下一时间议论纷纷,颇有异词。
齐奏的方式素来有之,算不得稀罕,但坐馆之人完全不出场,便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公子,就真由得那歌姬如此胡闹?”
楼上,谢筠不解望向自家主子,显然苏吹雪不是多么忠主的人,公子比他更清楚,为何还如此做呢?
“且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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