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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的哥哥好不容易找到了移居到后山的他,问到了曾经住过他家的那三个煤鬼是哪里人时,煤老板一脸愕然地看着他说,他们在你家住过你都不知道是哪里的人?他说,废话!
我要是知道,找你干吗?煤老板说,我只知道他们是镇番县来的,究竟是镇番县那个乡,哪个村的,我也不知道。
银杏的哥哥把这个结果告诉了阿爸阿妈后,决定要上镇番县,去找一个名叫“杨天旺”
的人。
为了能更多的获取一些这个人的资料,他不得不问起了妹妹,让她能提供一些更详细的东西,比如杨天旺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他是出生在哪一年?等等。
有了更详细的资料,他才好上镇番县的民政部门和公安机关去查询。
然而,他的好心却遭到了妹妹的阻拦。
银杏苦苦哀求哥哥,不要去了,天旺不在镇番县,他去了广东。
哥哥无奈地长叹一声,走了。
空留下她,独自站立在草原,看着那一行行大雁,向南方飞去,一会儿排成个“人”
字,一会儿排成个“一”
字……大雁啊大雁,你能给我捎一封信吗?捎给我那远在天边的心上人儿,他要有心了,给我来封信,我不想成为他的绊脚石,也不会为他飞翔蓝天加负担,我只求一封信,一封简单的信,给我一点安慰,给我一个活着的理由。
南飞的大雁还没有回来,草原已经退化了。
干旱的草没有雨水的滋润,没有雪水的养育,过度放牧,负载过重,慢慢地沙化了,沙尘一来,干枯的草根便被肆虐的狂风撕扯了出来。
更为可怕的是,草原上泛起了多年末曾遇到的病虫害。
春天,几场沙尘暴从草原上卷过之后,草原上出现了如蚁蝼般的害虫,它们有的栖息在草根上,有的长了翅膀,从草根上抖落了下来,竟然飞走了。
起初,还不算多,随着天气渐暖渐热,那蚁蝼般的害虫布遍了整个八个家草原,这样一来,新草还没有长出来,旧草却翻出了根,风一来,草原上也卷起了沙尘。
植被坏了,完了,八个家草原完了。
政府为了消减八个家草原的压力,恢复它的元气,只好把这里的牧民迁徙到后山。
迁徙,对于游牧民族来说本不算什么,但是,这次迁徙却是伤筋动骨的大迁徙,他们要到很远很远的后山去,他们去了,再也不可能回到这里了。
牧民们扶老携幼,牵着牦牛,赶着羊群,拉着行囊,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曾经养育他们的八个家草原。
老人们的眼里含满了别乡的泪水,那饱含深情的歌喉,满载了人生的况味和无奈,在空旷的草原上飘散开来——啦依——
我心爱的羊羔
你要吃上好草
我不怕路儿遥遥
不管沟有多深
也不管山有多高
只要你能快快上膘
我甘愿把路儿多跑
啦依——
我心爱的宝贝
你快好好吃草
……
银杏本不想离开。
离开了八个家草原,就意味着放弃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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