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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八年十月十七日,清晨。
舜乡堡教场位于城南三里处,占地一顷有余,教场在永乐年间兴建,往日都是千户所整所官兵的会演秋操之地。
岁月长久,教场各处已是破败。
此时在教场上,已是站满了舜乡堡的大小军士。
农历十月下的大明北地,天气已是非常寒冷,今天甚至还飘下一丝丝的小雪,那北风一吹过来,直让人全身发抖。
看下面许多舜乡堡军士虽身上都裹着厚厚的棉袄与皮袄,大部分人缩成一团,跺手跺脚,完全没个军士的样子,更让人叹气的是舜乡堡兵册上有三百二十三人,在场中人不知道有没有二百五十人,六个管队官,除了许禄那队,没有一队上四十人的。
就是这些人中,一半还是老弱,个个身上军服破烂,很多人面黄肌瘦,身着薄薄的军衣,在冷洌的寒风中瑟瑟发抖,连手上的兵器也是锈迹斑斑,一看就没有经过保养。
这些人接触到王斗射来的目光,都是麻木,眼中脸上都没有表情,在王斗看来,这些人已经废了。
唯一好些就是各管队官与贴队官身旁的家丁们,每队计有十一、二人的样子,大多是青壮,衣甲兵器也颇为齐全,不过他们的阵列纪律也是稀稀拉拉,典型的乌合之众。
就是原许忠俊亲将许禄领的那队兵五十人全是家丁,也谈不起什么阵形。
这些家丁们,放在靖边堡。
都是不合格的军士,放在舜乡堡及大明各地卫所,已经是最主要的作战力量了。
在教场演武厅的高台上,王斗扫视着场下那些舜乡堡军士们。
脸色难看,舜乡堡军队的败坏,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这些兵能打仗吗?王斗深表怀疑。
王斗身上披着那副夺自后金军的银白铁甲,吸引了台下不少的目光,加上他是新任防守官检阅兵马,底下议论声不断。
在他身旁,林道符与镇抚迟大成同样按剑肃立。
迟大成板着脸,万年不变的脸色。
林道符披了一身的铁甲,更显身形高大魁梧。
此时他也是脸色难看。
目光不时扫视舜乡堡的军士们。
同时频频注视向靖边堡那边的军士。
那些才是好兵,个个年轻,身材粗壮。
特别是纪律出众,他们身披盔甲,在寒冷的天气中只是持刃肃立。
他们排成六个横队,每队十二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去,都是一条直线。
虽然大冷的天气,旁边的舜乡堡军士都是缩手缩脚,他们口中呼着浓浓的白气,只是一动不动,任雪花飘在身上。
个个神情严肃,目视前方。
在这几队兵的正前方,韩朝、韩仲二人披甲肃立,也是一动不动。
连谢一科立在战兵队那边,也是紧绷着脸,神情严肃得过份。
这种军纪军容,让旁边的舜乡堡军士看了都是畏惧,特别是有些人前些时间参加过剿灭流匪作战的,神情更是敬畏。
许禄带着他那队家丁站在右首,看着旁边的靖边堡烟士们,他心下很不是味道。
自己集全堡之力,花了多年时间才养出来的一队家丁们,这军容战力却是远远不如靖边堡粗粗操练几个月的军士,这怎么不让他心内产生深深的挫败感?看了台下良久,王斗沉声道:“林大人,为何堡内军务如此破败?”
林道符主管舜乡堡的营操练兵,军队败坏如此,王斗当然是问林道符了。
林道符抱拳沉声道:“大人,操练兵马需要银钱粮饷,堡内粮米不足,下官也是有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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